猛有些恼火的瞪了她一眼,随即又是一歪头,楞了半天才终于低声嗫嚅道:“吃吃睡睡,玩玩闹闹的日子算是到头了,从今以后,我也要帮着哥哥们狠狠报仇,再也不能胡闹了!”他在怀里掏了一阵,摸出一只玉镯递给了萧怜儿,“给!以后再不能从皇宫里抢东西出来给你了,这只镯子是我从拓拔战这儿拿来的,本想扔粪坑里去,可这样太便宜了拓拔战这兔崽子,而且义父说这东西让女人带着能养颜,就送给你吧。”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这镯子本有一对,等我宰了拓拔战后再把另一只也拿来送你。”
萧怜儿笑着摇头道:“我才不要呢,你当我是财迷鬼啊,老是把宝贝往我这里送,我可没那么贪心!”她见猛仍是耷拉着脑袋,知道他心里苦闷,柔声道:“小七,是不是又想你义父和大哥了?”
“每天都在想┉”猛眼圈一红,“以前大家都说我是混世魔王,人人都怕我,我也总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从前大家怕我让我,全是因为我背后有个义父在保护我,可我连最疼我的义父都救不出,反要连累大哥搭上自己的命来救我,而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还让大哥被那个恨冬离在背后砍了一剑!要不是挨这一剑受了伤,凭大哥的本事一定能杀出皇宫。”
猛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萧怜儿,“小妹,你说,是不是我害死大哥的,如果他不救我,是不是一定能逃出来?”猛的嘴微微瘪着,似乎随时要哭出声来。
“小七,别这么说,更不要这样想,你义父和大哥要是在九泉下看见你这样子,他们一定会很心疼的!”一说到忠,萧怜儿的泪水也是扑簌而下,虽然萧怜儿也自幼就失去了亲人,但她在这几位兄弟的照顾下却从未有过亲情的缺憾,可这位对她百般竟已永远的离开了她。
“小七,你听好!”萧怜儿同样认真的看着猛,正色道:“大哥救你,因为你是他弟弟,他有一个人留在皇宫跟黑甲骑军交战,也是为了救出我们,害死大哥的人,是黑甲骑军,是拓拔战,你知道吗!”
“怎么你说的跟二哥他们都一样。”猛挠了挠头,楞楞的看着前方,似乎在看着什么,眼神却空洞洞的,他的声音也没有了往日的顽皮憨稚,低沉抑郁的就象是幽洞中的微风,“其实我和二哥他们是不一样的,我们几兄弟都是大哥在逃难时收养的,不过二哥他们年纪都比我大,就算没遇到大哥也不一定就会饿死,只有我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儿,连话都不会说就被人扔在了路边,身上也就只有个襁褓,要不是大哥把我捡回去,我连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饿死冻死了,我张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大哥,第一个喂我吃东西的人也是大哥,三哥还告诉我说,大哥拣到我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最小的弟弟,我永远都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而大哥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也记得很清楚,他说,‘小七你记住!这里不是你的死地,今日也绝不是你的死期┉”
苦涩的泪水已从猛眼眶中滚滚涌出,虽不停用手擦拭却仍难止,呜咽了好一阵才道:“只要能给大哥报仇,我什么事情都会做,我一定要杀掉拓拔战,杀掉恨冬离,还要杀光所有黑甲骑军,一个都不给他们剩,可是┉我还是想要大哥,想听大哥再对我说一句话,哪怕就一句也行┉”说到这儿,猛再也忍不住,张大了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望着放声痛哭的猛,萧怜儿脸上也早已泪流满面,却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只能不住轻哄着这位手足兄弟,“没事的,哭出来就好,小七,没事的,哭出来就好。”
低声的叹息轻轻传来,一身黑衣的刀郎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两人身后,“智王让你们二人去大堂。”
虽然刀郎依旧如往常般寡言少语,但他望着猛的眼神并不冷漠,在护龙七王几兄弟里,刀郎最服的是智,最尊敬的是忠,而眼前这顽皮胡闹,最爱对自己恶作剧的猛却被他当成自己的弟弟一般爱护,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看着猛伤心号哭的样子,他心里也是一阵痛惜。
“我不去,让小妹去好了,”猛擦了擦眼泪后低声道:“我要在这里守着明凰姐!”
“你去吧,我会留在这里,”刀郎默默道:“若海把忠王的骨灰送来了。”
猛睁大眼睛怔了片刻,突然站起来冲了出去,萧怜儿忙紧跟着奔出,刀郎望着猛跌跌撞撞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如岩石般立在了公主的房外。
太守府的大堂内,几道凄凉的身影前,是一只小小的骨灰坛和一件满是暗红血迹,破烂不堪的长衫。
错,智,将,飞四兄弟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骨灰坛和长衫,仿佛是不愿相信手足兄弟已与他们生死永隔,虽然他们早已为忠的逝世而沉浸在伤心悲哀中,可的遗物和骨灰时,仍是无法拒绝这一道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因为他们都知道,大哥的音容笑貌已经随着这冰冷的骨灰坛而永远离开了他们。
满脸风尘之色的若海垂手立在智的身后,悄声道:“智王,上京城内外查得太紧,我们虽盗回忠王遗体,可是一直无法运出城外,只得将尸首火化,藏在空药坛中,这才瞒过了拓拔战的耳目,请智王治罪。”
“你们做得很对,若海,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