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来,赵国早中秦昭王计策,无论派谁挂帅都难逃一败了?”耶律明凰侧头思索,微弯的脖颈侧成一道极,长平一战最大的祸首便是这赵括,此人也着实是名庸才,只会纸上谈兵,实战伊始便立即进退失度,他自命两国都是五十万大军,因此一开始便急于求成,只想速战速决求胜,拼命遣大军寻找秦国主力决战,却任白起派出的五千轻骑四面游走,任意蚕食赵军,而赵括最蠢的就是不知派兵守护粮道,轻易便被秦军断绝粮道,使其余各国无法运送粮草,结果大军断粮,被围长平。”
“看来赵括纸上谈兵之名真是存于人心久矣。”智摇头道,“可叹,赵括生为赵奢之子,年幼时便因其父而扬名列国,但他也正是被自己的父亲害了一生,赵奢虽是一方将才,却偏偏看错了自己的儿子,一句纸上谈兵的评语就断送了儿子的名将之才!”
耶律明凰闻言诧异,“怎么?难道这赵括也算是名将?”
“名将者莫不是在一次次血战中积下战阵经验,将死板兵书融为实战策略,才能在屡次征战后悟出自己的领军之道,成为名将,但赵括因为自己父亲的一句评语,一直安居赵国,难经战事,空读得满腹兵法,却无处施展,不知实战与论战之别,若他曾随军出征,哪怕只是打上一场小仗,以他的悟性也能在征战中对兵法有所突破,可惜蜗居赵国,空度年华,虽成为众人心中的名将后代,却是有害无利,一朝挂帅,赵国上下都以为他能一战败秦,被此盛名所瞩,人人盼他立即转守为攻,扭转劣势,即便赵括想用心绸缪也只能急于求战,何况他为名声所累,一旦出战,心里也必求胜心切,想以大胜洗脱自己纸上谈兵之名,而他在长平一战的举动虽被后世评为无谋,但在当时,任谁领兵,都只能象他一般作为,即使是他父亲赵奢在世,也无法做得比他更好。第一,赵括一心寻秦国主力决战,只因军中已无积粮,再不能以固守拖延,惟有速战速决才是自保之道,他看似不顾白起派出的五千轻骑,似是疏忽,其实是无奈之举,若不能寻得秦国主力一战而胜,就算灭了这五千轻骑也是于事无补,但只要打败秦国主力,便是大获全胜,又何需把这区区五千人放在眼中?第二,赵括不分兵守护粮道,此举使他留下千载骂名,但斥责他的人却未深思,秦赵在上党对峙三年,三年内五十万大军究竟要耗去多少粮草,当赵括挂帅时,赵国其实已无粮草可供,唯一能为赵国提供粮草的只有其余五国,但秦赵对峙之时,其余五国虽在暗中偷运粮草与赵军,但两国既已开战,那五国又怎敢冒卷入大战之险再运粮草与赵军,六国合纵,本就是因势利导,当年虎牢关大伾山顶的六国初盟已成往事,昔日六位国君都已亡故,后继之君也无谋国远见,又怎敢犯险行雪中送炭之事?所以赵括在开战前心中便已雪亮,大战一始,赵军再无余粮,其余五国也断不会运粮来援,而秦赵两军都是五十万大军相峙,与其分兵去守一条无粮运来的粮道,何如合兵一处,行险以雷霆一击战秦,只因他的对手白起着实太强,早看穿了赵军在必败局势下的每一步用兵,赵括才会步步受制,若秦军主帅换成其余大将,长平一战的胜负其实难知…”
智慢慢解说着秦赵大战的每一处利弊要害,见耶律明凰对赵括惨败之役仍是一脸不以为然,智淡淡一笑,“殿下,若您以为赵括只是庸才,那您可知道,赵括在赵军内无余粮,外有秦军猛攻的逆境下,前后一共支撑了多少天?”
耶律明凰茫然问道:“多少天?”
“四十六天!”
“什么?”耶律明凰飒然变色,“四十六天?赵括竟能在大军无粮草可食的形势下支持四十六天?粮草一尽,即使军士们不哗变也会因无粮可食导致军心流散,可赵军居然还在秦国猛攻下苦撑了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