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琚岚怔了怔:“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水龙雏正要说,但想了想,也不说,只道:“如果是我,我就会劝你结束唐郦辞现在这种状况,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所以你自己决定。”冲着她指使妖兽群诛杀云琉宗的事,水龙雏发现对苏琚岚的善变领悟越深,就越发现她比谁都来得可怖!
苏琚岚闻言莫名冷笑了一声,这让水龙雏顿感寒意。
她转身走到金允庭身边,拂袖甩过,就将唐郦辞接到自己肩上去。
金允庭有些错愕道:“郡主你……?”
苏琚岚恍若未闻,右手搀扶着唐郦辞缓缓走向那块透明的玉石,抬起的左手开始掰动各种手诀,依靠在她肩上的唐郦辞浑身重燃起黑气,而玉石内的他也被黑色的花纹爬过面颊,又从另一侧顺着领口没入。
钦辟惊愕道:“主人他决不答应你这样做!”
“如果救不活他,他不答应又能怎样?!”苏琚岚回道,依靠在她身上的唐郦辞顿时化作一团黑雾冲向白玉石,可白玉石忽然间滋滋吠叫起来,四周地面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一块块晶莹剔透的六棱形黑石破土而出,飞上了半空,四面八方环绕着转圈。
苏琚岚拂袖扫过盯着这六十四块玉石。每块玉石上面都雕刻着古老而神秘的图案,晶莹剔透的玉石光华涌动、咄咄逼人,每块似乎都封印了强大的力量,并非杂乱无章的漂浮在半空中,而是有规则的排列着,形成了一个类似八卦般的图形,显然这是一个阵图!
它们的出现显然是为了阻扰她将唐郦辞的魂魄放回身体内。钦辟提醒她:“这是主人防止有人动他身体设下的阵。”
苏琚岚的身形顿时绕着这个八卦阵快速移动,移动越来越快,快到再也看不清她的身影,只能看见一簇像红光的东西交叉穿过这六十四黑色玉石,然后阵纹内所有玉石顿时被这红光缠绕成网网在正中央,直到红光停在白玉石正上方,苏琚岚漂浮在上空,翻转如莲的双手朝天撑开,这六十四块黑色玉石顿时被缩紧的红光裹成粉碎,发出“嘭嘭嘭”的巨响,一股接一股黑色力量也随即朝四周轰散开,震得所有人身形踉跄。
就在这时,白色玉石的正中央顿时裂开一条缝。苏琚岚拂袖扫过,唐郦辞的魂顿时穿透玉石钻入他体内,遍布全身。
她翻身跃落地面,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紧玉石内的唐郦辞,生恐再有异变,但是四周再也没有起任何变化,唐郦辞的胸腔终于有了细微的起伏。
良久,她松了口气,所有人也暗自惊喜地松了口气。而偏偏一句明显不怀好意的话语戛然传来——“难怪郦辞只顾着先把你好好救活,原来你也只顾着好好救活他,而我和明瑶在你们眼中就什么都不是了,对吧?!”
苏琚岚的神经再度绷紧了,她立即转身望向另一个方向,一个青衣少年款款伫立在那,抿嘴笑哼了一声,细致的眼眉,淡薄的唇线,脸颊微侧时给人一种妖娆女人特有的魅惑。
“喻涛!”她忍不住低声喊道。当初喻涛在戏楼外与黄钦思同归于尽,那魂魄不是已经散了吗?如今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喻涛,而且容貌还是百年前的原始容貌。
赢驷听见她喊“喻涛”二字,眉头顿时锁紧。
“玺岚,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喻涛扭动着腰肢款款地走向苏琚岚,在她半尺内的距离踱步画圈,掩齿而笑:“郦辞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居然能把我即将碎掉的灵魂再拼接回来,虽然这耗费了他一半的修为……”
在喻涛说话期间,公孙锦币忍不住低声问向赢驷:“他就是戏楼外面死的那个喻涛?怎么现在感觉给我还真像是当那个的呀。”
“当哪个?”不知情的金允庭问道。
赢驷哚了他们两个人,他看着喻涛的言行举止显然不是同类且绝非善茬,提起戏楼那事只怕会火上加油。但喻涛早已听见公孙锦币和金允庭的对话,含笑的眼渐渐浸上阴狠神色,问苏琚岚道:“玺岚,他们说我像是当什么的呀?”
苏琚岚盯着喻涛这些像男妓清官的动作,突然心中大恸。“喻涛,你为什么要故意变成这样?”
“这样?我变成怎样?”喻涛扭捏着身子明知故问道。
苏琚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良久才道:“喻涛,我前阵子见到明瑶了。”
“嗯,我知道——”喻涛依旧妖娆地笑:“我不久前也见到她,只是没想到她说话真狠,比那些玩弄我的男人还要狠。”
苏琚岚的瞳仁无法抑制地急剧收缩起来。
她不敢问宋明瑶说了什么话,她只知道宋明瑶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疯子,但诡异的是,喻涛似乎说上瘾了,他依旧呵呵的续声直笑:“我以前连女人的手都不敢碰,大家爱说我脸皮薄,如果我却被那么多男人碰了还睡了,明瑶说我怎么还有脸活着不赶紧死掉?玺岚,你说明瑶这话是不是有点狠心了?”
苏琚岚没说话。
喻涛眼底就像有一小簇燃烧的火:“玺岚,我真该怪你,如果你当初在金家与明瑶交手时,直接干干净净地杀了她,我也不会有机会听见她说这样伤人的话了。”他转身走到玉石面前,伸出兰花指画在玉石上,盯着唐郦辞啧啧道:“还是你们两个好,永远都比我们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