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很长,他们越往里面走就越感到空气是潮湿的,脚下也慢慢变得凉飕飕的。
走了大约有半柱香的时间,蒙在秦少城眼上的布条才被拉着他的那人给接下来,他发觉自己已经身处洞穴内,两旁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盏昏黄的油灯,虽然油灯光线不算很亮,但看在几天没能见光的秦少城眼里却让觉得很刺眼。
等他眯着眼适应了洞内的光线时,这才看清面前站着个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壮硕男人,脑袋光亮却目无表情,拽出腰后的一盘钥匙打开了洞壁内的一扇石门,扭头朝秦少城喝道:“进去!”
秦少城掉头找苏琚岚,发现她平安无事的站在身后,暗地松了口气,刚想看看通道内的环境就被那人一把推进了石牢,待苏琚岚走了进来,“哐当”一声关门的响声传来,洞穴内重新变得漆黑无比,只有透过石门的缝隙才能看见几丝光亮。
秦少城长叹一声转过身,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用脚尖蹭着地板,悄悄伸手朝四周摸索着走过去,一边想要尽快弄清楚所处的石牢究竟是什么模样,一边不忘出声安慰苏琚岚,“这里虽然有点黑,但有我在,你不用太害怕。”
漆黑中,苏琚岚那双暗红色的眸微微眨了眨,准确无误的走到角落的石床上,将上面凌乱的被单铺平,然后稳稳坐下,望着苦思冥想蹲在石门前的秦少城,轻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秦少城正在摸索石门上的铁索,伸手扯了扯铁索,一边道:“我的剑被他们没收了,我正在看这条铁链能不能用牙齿咬断。”
“能够牙咬断的铁链还叫铁链么?再说了——”苏琚岚伸手指着牢门上的铁链,“那个万权甲还得靠我们才能换到地图,他连整座山壑都舍得烧毁,又岂会随便拿些破铜烂铁看守我们?这条铁链又黑又粗,用眼一瞄就知道不是普通铁链,你要是能够咬得动,我佩服你。”
秦少城顿时有些丧气,循着她的声音找过去,在她附近捡个位置坐下。
他道:“既然万权甲费尽心力要抓我们,那就表示他暂时不会伤害我们,所以你别怕。”
苏琚岚正好整以暇的拍裙裾的灰尘,闻言答道:“我没怕过。”
可秦少城又径自道:“我答应他们说要照顾你,你就放心吧,只要我还有命在,就一定不会让你受伤。”
苏琚岚提醒道:“秦少城,太过英雄气概并非好事。”
秦少城不以为意了,“我只知道大丈夫就要光明磊落,偷偷摸摸的便是小人了。对了,你们当真是从敖凤国来的?”
“嗯。”苏琚岚的神情仍是静静的,语调仍是低低的。
“我今晚听见陆叔叔喊你郡主,难道你是敖凤国的郡主?”
“是的。”
“这郡主可是二品官位呀,几乎能跟王室皇子平起平坐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到这种荒僻的沙漠来?……那既然你是郡主,那,那个长相很特殊的少年,该不会是敖凤国的皇子吧?”
“长相特殊?”苏琚岚皱眉,“你说哪位?”
“就是你的那位!说真的,我还真没看见男人长得像他这样的,怎么说呢,不是不好看,就是太好看了,好看到男女不分,所以总感觉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他不是王室皇子,是小王爷。”
“小王爷?郡主配小王爷,也算门当户对了!”秦少城点了点头,“他好像很喜欢你,倘若你不在,他就会胡闹。”
苏琚岚手指搁置膝盖上,闻言,目光便一跳:“你们只看见他胡闹,却不知道他那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想的估计都是好事吧。”秦少城道,“我觉得他总是笑得很开心,也整人整得很开心。”
“那是因为你们不了解……”就连她也不了解赢驷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赢驷不该总是那样眨着眼微微笑着,然后软语温柔的对她说话。秦卫霜曾经说过赢驷因为找不着她而哭,她实在想象不出那是什么场景。
“那姓公孙的那位呢?还有那位成天冷若冰霜的姑娘呢?对了,还有我师傅呢?”
苏琚岚听他接连抛出这么多问题,皱眉道:“秦少城,万权甲还没审问,你倒想先审我了?”
秦少城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只是好奇而已。现在我们被人亢了,不说解闷会无聊死的。”
苏琚岚曲握拳头,扣了扣石墙,道:“秦家二少爷,你是否知道这世上有句话叫做‘小心隔墙有耳’?”
秦少城怔了下,赶紧闭嘴不说话。
“咚咚!”的脚步声突然由弱到强慢慢从监牢甬道传来,苏琚岚敏锐的“看到”有两个人出现了。过不多时,“哗啦啦”一阵钥匙碰撞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牢门被推开了,石室内响起来一个僵硬化的声音:“我们家主要见你们。”
秦少城闻言缓了神,恨声道:“万权甲又想搞什么鬼?”
但那两喽啰懒得解释,只顾上前押着他们往外走。
再度沿着那条阴冷的甬道走了很长时间,光是在曲折回绕的地道里面,他们就走了半柱香的时间。
好不容易才走到一间露出光亮的石室前,苏琚岚等眼睛适应了这间石室的光线后,发现里面歪七八扭的放着几张石台,连做人的墩子都是石头坐的,但里面墙壁嵌着不少盏灯,角落也搁置了火炉,所以还算明亮温暖,与刚才漆黑阴冷的地洞相比舒适太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肉香和浓郁的酒气,万权甲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