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豹脸上一喜,忙起身凑头过去问道:“什么事?”
李洪雷盯着花豹的眼睛许久后,字字咬牙地说道:“花颖是不是你害死的?”
花豹笑脸一僵,眼瞳越张越大,他缓缓坐回椅子上,不冷不淡地说:“不是”
李洪雷摆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花豹狞笑了一声,表情激动地说:“花颖是自己意外掉进钢水里死的,没人害她,你竟然怀疑到我的头上,她是我姐,我能杀我姐么?”
花豹说到最后一句几乎是吼着出来的。
李洪雷也拍着桌子站起来吼道:“好,就算她不是你害死的,那你当年为什么要将思芩跟胜哲两人送去孤儿院?”
“就算这事是我错,但你当年跟花颖离婚的时候,是你不要那两个孩子的,你觉得这事能全怪我吗?”花豹毫不示弱地顶嘴着,别看他个子矮,嗓门倒是洪亮,顶着李洪雷说不出话来。
李洪雷双眼血红,脸上的肌肉直抽搐,他冷哼一声坐下说道:“你还想不想要废钢了?”
花豹顿时就被捏住了喉咙般似的,偃旗息鼓下来。
李洪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录音机说:“你先听段录音,或许你会想起些什么来”
他按了播放键,录音里响起一道老人沧桑的声音:“当年一个叫花豹的人送来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姐弟俩,姐弟俩在孤儿院里住了一天就逃走了,但没人知道那晚其实是我故意放走那两个孩子的,是我贪图金钱,昧了良心,我对不起那两个孩子…”
花豹听完后心里就慌了起来,表情无比僵硬,他听不出录音里说话的人是谁,但也猜到了是孤儿院院长,花豹慌乱了一番后又镇定了起来,据他所知,老院长前几年就去世了,谁知道这份录音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又能说明什么,老家伙又没说是我在背后指使的,花豹顿时冷笑了一声说:“你什么意思?”
李洪雷又丢出了两张照片说:“这是我从律师所里拍到的,你父亲临走前曾私下立遗嘱,将花钢厂的51股份给你,49股份给花颖,花颖是什么死的你心里比我清楚,她死后,你又怕那49股份转到思芩跟胜哲两个孩子身上,就将他们两人送到孤儿院,并收买院长故意放走他们姐弟俩,让他们流离在外,自生自灭,你好吞并全部股产是吧?”
花豹额头布满冷汗,几根头发也低垂了下来,他伸手往后一梳,一拍桌子吼道:“李洪雷,我今天找你来不是跟你牵扯往事的,何况这些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爱怎么说怎么说,谁会相信你?”
李洪雷拿开嘴上的烟斗指着花豹说:“对,我是没证据,否则你早就进监狱了,行,那我们不提往事,你不是想要我场子里的废钢么,我可以把废钢送给你,但我要替花颖要回那49股份”
花豹犹如听到一个最好笑的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张开双手说:“那是没得谈了?”
李洪雷冷笑一声,起身走人。
花豹喊道:“站住,你到底是卖还是不卖?”
李洪雷停下了两步,只说了两个字:“妄想”
花豹气的端起酒杯一口吞下,然后将酒杯用力砸了个七八碎,咬牙切齿道:“老不死的,你别逼我”
……
花思芩脑子一直在想着包间里的那两个男子,越想越觉得那个矮个子男子像自己的舅舅,而另一个像自己的父亲,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去前台查看客户的名单,果然查到定包间的客户名叫花豹,当花思芩看到花豹那两个字时,顿时如五雷轰顶,呆立当场,儿时的噩梦如电影般地一幕幕在眼前回放。
九岁的时候父亲跟母亲离婚,那时候她还不理解离婚是什么意思,只知道父亲经常跟母亲吵架,母亲不喜欢大吼大叫的父亲,就带着她跟六岁的弟弟去外公家,那时候外公生病了,不能陪着她玩,她只能跟弟弟两个人玩,母亲也没空管她们,舅舅也不喜欢她们,经常把她们姐弟俩弄哭,没多久,爷爷去世了,舅舅要赶着母亲走,但母亲不答应,在外公家住了三年后,母亲因一次意外突然去世了,舅舅将她们姐弟俩送到孤儿院,孤儿院的小朋友又欺负她跟弟弟,于是她便带着弟弟偷偷跑出了孤儿院,那时候她十二岁,弟弟九岁,姐弟俩离开了孤儿院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生活,直到饿的奄奄一息的时候,被一个好心的老奶奶收留了,老奶奶收养她们姐弟俩五年后去世,往后三年,她都是靠着自己打工来养活自己跟弟弟,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想过回去找父亲,因为在她眼里,父亲跟舅舅是一般坏的人,不要母亲,不要她跟弟弟。
花思芩想起这些往事,忍不住地热泪盈眶,她倒不是激动自己见到了舅舅跟父亲,而是替自己难过,这么多年来,没人知道她跟弟弟过得有多难。
花思芩看到父亲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赶紧背着身子擦干了眼泪。
李洪雷走到服务前台,递上一张卡说道:“668房,结账”
服务员正在查账单,花思芩想起经理的交代,不得不转身说道:“先生,我们经理交代了,我们服务生不小心弄脏了你朋友的衣服,为表歉意,这桌饭我们酒店免单”
“哦,这样啊”李洪雷看了花思芩一眼,点了点头,收卡离去。
花思芩心里莫名地失望,原来父亲不认得自己,望着他的背影,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