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夫妇听张冲如此说,终于躲过了一场无妄之灾,心中暗自庆幸,忙不迭得连连叩头,道:“谢大老爷。”
张冲伸手,将店家扶了起来,和颜悦色地道:“本官念你是个有担当的好人,现在便出钱将这车买下,帮你们解了这燃眉之急,你意下如何?”
店主听了,自然喜出望外,两口子再次跪倒在地,把头捣蒜般地一通乱磕,口中高呼:“青天大老爷!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经过这一番折腾,店主哪还敢要谎,试探着张冲的脸色,小声说了个价钱,道:“五十两如何?”小金在一边悄悄打了个手势,张冲知道这也就是个本钱价格,便故意推让道:“本官是不懂行情的,你可不要少要了,若是传扬出去,好事做不成,倒坏了本官的名声。”店家急忙道:“没有少要,没有少要,比市面的还稍高一些呢,知道老爷体谅草民,草民也就斗胆想赚一点利钱,老爷不会怪罪小民吧?”
张冲笑道:“你这人倒有意思,行商做生意,本来就是求利钱的,天经地义的事,我又怎能怪你,再说,你也是在帮人行善,单是这个义举,本官都要奖赏你。”
毛豆听了在一边小声提示道:“老爷,马车是有了,可没有马,我们怎么带出去,我看就随便赏他们几两银子。反正时间充裕,不如老爷先找地方歇息,等明天小的们在路边等着,再寻个过路的车马也就是了。”
那店主听了,心中恨不得将毛豆塞到嘴里嚼碎了,再吐到地上踩上他几脚,暗道:“都在官府里做事,这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怕这买卖黄了,急道:“马的事情好办,前街有个蔡老六,长年到北边贩马,家中倒真有几匹好马,这几日他正好在家,大人何不着人去他家挑一匹。”张冲点头道:“如此甚好,高督军麻烦你走一趟吧。”
张冲一句话,毛豆就成督军了,虽说是说着玩,但他心里也觉得痛快,他最大的理想是能当一个牙将,没想到张冲一下子就给了他一个督军的头衔,嘴巴一咧,抱拳道:“大人言重了,末将尊令便是。”
店主听了吓了一跳,心中暗想:“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连督军这样的大官,在他手下只如走狗一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低低声下气地请张冲一定到堂屋去坐,又吩咐妻子赶紧的准备茶水,安顿好了,才引着毛豆去了蔡老六家。
毛豆虽没吃过猪肉,但毕竟见过猪跑,照猫画虎,虽然是山寨版的,但气势倒真有分相似。蔡老六常年贩马,对军中之事颇有了解,听店主背后介绍毛豆竟然是个督军,再看看毛豆的作派,更加深信不疑,也慌了手脚,急忙就算跑到马棚,挑了一匹好马牵到毛豆面前。说起价钱,蔡老六压根没想收,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一匹马钱算什么,若是能攀上这么个大人物,那日后做起生意来,还不是财源滚滚吗?可毛豆一直都黑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蔡老六没有办法,只能咬了咬牙,道:“五十两银子,不能再少了。”毛豆知道,这些钱连本都回不来,心中窃喜,便点了点头,道:“你的马着实不错,等过些时日,让小的们都过来看看,不会亏待你的。”蔡老六听了,高兴地几乎跳起来,连声道:“全靠大人关照。”
车有了,马也到了,可是大家又傻眼了,他们中一个会套车的都没有。蔡老六一定要跟过来,见此情景景,急忙上前,道:“这种粗活,怎敢劳动各位大人,大人们只管歇息,交给小的来做就好。”店家自己家里也使着牲口,做的又是那些车把式们的生意,套车的活自然也不在话下,两个人一起动手,不一会功夫便收拾妥了。
出了店家的后门,张冲向两位拱了拱手,道:“我还有去镇上采买些东西,咱们就此别过,日后有缘,咱们再相见。”店家和蔡老六慌忙跪下,恭送张冲等人上车离开不题。
等到了街上,张冲又问狗子道:“我是第一次出门,你说说咱们买些什么才好?”狗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家里穷得很,不如就买些粮食吧,实在些。”张冲点了点头,道:“有理,咱们就去买粮食,还有结实得布也要买一些,总得让爹娘穿上身新衣服吧。”小金笑道:“是啊,一般人家,就算是过年,都不一定舍得做件新衣服的。”
好在车子大,扔上几百斤粮食,四个人坐起来还显得很宽敞,狗子摸着车座的扶手,叹道:“亲娘啊,真没想到,我狗子也能坐上这么好的车。”张冲笑了笑,道:“瞧瞧你这点出息,坐个车就美成这样,你也太容易满足了。”狗子摆了摆手,指着自己道:“我就是个穷猎户,能坐个车就不错了。”张冲看着狗子,又道:“你不指自己,我倒忘了,过会买布的时候,咱们再顺便每人买他一件绸子衣服,也阔气阔气。”
神集镇的这家布店兼做成衣,倒省了张冲他们再到处跑了,挑了十匹布,张冲便对店里的掌柜地道:“我们还要每人来件衣服,可有现成合身的?”掌柜的看了看他们身材,点了点头,道:“有的,各位客官稍等片刻。”回头小声吩咐了伙计几句,没多会功夫,小伙计将衣服用托盘托出来。
张冲一看,都是蓝布的长衫,心中不悦,道:“难道你们就没有绸缎的衣服的,这般粗糙,如何穿得?”掌柜的看了看张冲,心中不屑一顾地暗道:“什么玩意,也不瞅瞅你们身上穿的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