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耳虎和赵戎是实在亲戚,具体说来赵戎是没耳虎三表姑的大伯子妻侄的二表弟,所以论起来,两个人就是实打实的表兄弟。除了亲戚关系之外,没耳虎和赵戎家也算得上是世交,两个人的父亲在同一个部队中都担任伙长职务。小的时候,两个人就是一起玩泥巴的好兄弟。后来,他们父亲的部队整建制撤消,人员分流到了各处,两个人这才分了开来。
突出重围后的赵戎第一个念头就是立即返回京城的黑甲军大本营,找黑甲军大将军叶云告状。但是他们突围的方向出了问题,当时慌不择路竟然冲进了北蛮国的国境,等他们一路砍杀,重新回到南汉国境内时,已经半个月过去了。赵戎带着亲随们马不停蹄地向京城行进,快到京城时,他们在一家驿站歇脚,无意中却听到了一个让赵戎感觉五雷轰顶的消息。指挥使李贵李大人如今已升任兵部侍郞兼黑甲军参议了。
原来,就在赵戎他们突围后的第二天黄昏,北蛮主力就铺天盖地而来,赵戎所属的那只部队除了张贵一人外,全军覆没,近万人惨死在北蛮兵的屠刀之下。
兵部战报上达天听之时,南汉灵宗宋铣比较忙,下月初五是义州郡主宋涟举行笄礼的日子,这可比北方的战事要重要的多。宋涟是灵宗四弟潮亲王宋银的二女儿,自幼深受灵宗宠爱。眼瞅着自己的掌上明珠终于要长大成人了,灵帝心中自然是十分的喜悦,他歪在养心殿的龙榻上,象个更年期综合症重度患者一样喋喋不休地指手画脚,此事着礼部安排专人,彼项由户部再加拨银两。大太监卞性仁恭恭敬敬地站在御阶下,尽职尽责的当着捧哏,“嗯、啊、嗨、是”地小心应付着,一脸的微笑中含着一股说不出的暧昧。
兵部战报是加了十万火急的封签的,中门官自然不敢怠慢,急忙住里送上来。灵宗从龙案上拿起兵部的折子,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说了一声知道了,便丢到了一边。
站在养心殿东侧柱子后面的那个记录起居的史官见此情景,皱了皱眉头,小声干咳嗽一声。灵宗闻听,心中一紧,对这个啥事都敢秉笔直书的史官,他心中还真有一丝忌惮,这件事若是被他如实记下来,再传闻出去被那帮该死的言官知道,朝会之上又该吡吡不停了。于是他直了直身子,朝着卞性仁又补充了一句:“李爱卿办差也算用心了,着内阁拟旨在兵部给他安排个差事吧。”
“天啊!”赵戎哀号道,如今他真变成一只绕树三匝,无枝可依的傻鸟了。何去何从?重返黑甲军吗?无论是赵戎还是李贵,心里都清楚得很,当今圣上昏是昏了点,但却不傻,要是让他知道李贵为了泄私愤,把他斥重金打造的三百黑甲军扔出去送死的话,一定会下旨将这货叉出午门外,用廷杖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的。所以,只要他回去,李贵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闭嘴。赵戎清楚他在黑甲军里的话语权,和李贵压根不在一个层面上,李贵想弄死他,那就是分分钟的事。但不回黑甲军,他就成了逃兵。赵戎一直在黑甲军效力,黑甲军的战力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别看他们和北蛮兵干起来不是个,但要对自己人下起手来,那手可比他们身上穿的黑甲要黑多了。
整整一夜,赵戎和他的亲随们谁都没有睡,赵戎在想,亲随们在等他想的结果。三更鼓响,赵戎站起来,坚定地将手指点到地图上,众亲随围过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位置叫义州。方向定了,一切就好办了,大家长舒了一口气,各自去收拾准备去了。没有人问为什么,跟着赵都头,不需要带脑子,他命令怎么办,就去怎么办,这也是赵都头的命令。
如果灵宗皇帝知道赵戎他们收集情报的效率,一定会十分欣慰的,朝廷的钱真的没有白花。赵戎和他的手下到达义州后,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把整个义州的情况摸了个大概,在处理这些情报时,他发现了一个熟人,没耳虎。
天上掉下个赵弟弟,没耳虎还是很高兴的。至于赵戎曾经发生过什么,他一点都不关心,这就是当土匪的好处,不需要政审。相反,谁惹的祸越大,在圈子里就越有面子。
没耳虎也是让过山蛇给欺负急了,所以口无遮拦,将刚才发生的事一股脑的向赵戎倒了出来,直到说完了,才意识到有点跌份,便急忙改口说:“哥哥我今天就是没带刀,不然的话,我一定砍死他个龟孙。”
没耳虎这句话说得声音很大,站在他后面很远的张三都听见了。张三好奇地望着没耳虎,戳了戳身边的同伴,说:“我明明看着大当家的是带了刀的,咋这一会的功夫就没了呢?”同伴撇了撇嘴道,“你是不是傻啊,跑掉了呗!”
赵戎倒是很义气,干脆地说道:“没关系,兄弟带着刀呢,敢惹我哥,他死定了!”赵戎已打定主意要在义州东山再起,所以心中只盘算着如何把这投名状交得漂亮些。
没耳虎开始真没指望赵戎能替他出头。初次见面,按义州道上的规矩,能在道义上表示支持,就已经算是很够义气了。但看赵戎调派人手的样子又不像玩虚的,心里不禁对这个表弟平添了几分好感。
过山蛇的实力没耳虎是清楚的,说句实在话,他对赵戎他们并不是十分看好。别看这些人一个个虎背熊腰的,但真玩起命来,这都不好使。打架靠的是综合素质,一个人高马大的夯汉未必是一个既瘦又小的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