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头往外看了看,张冲知他有话要说,便轻声道:“大河在外面守着呢,爹爹有何吩咐尽管说。”
老韩头点了点头道:“河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妥了。”张冲怪怪一笑,反问老韩头道:“你猜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旁枝庶出罢了。”老韩头不屑看了张冲一眼,道:“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对!”张冲轻佻的颠着腿道:“再猜。”
“旁枝正出?”老韩头吃了一惊,叹道:“这康老狗面子倒真不小啊!”
“还是不对,再猜。”张冲得意的笑起来。
老韩头疑惑地看着张冲,想了好久,摇了摇头道:“猜不出来,难道是其他的说法,过继子?”
“吓你一跳。”张冲大笑起来,“张海的亲儿子,不过是私生子。”
老韩头正好喝了一口茶,听张冲这么说,当时便喷了出来,大声地咳嗽起来,吓得张冲急忙跑上前去,又是抹胸又是捶背,好半天老头才缓过劲来,悠悠地道:“这张海是疯了吗?没道理的,就我所知,老康在张海那边还没有那么大的脸。”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张冲根本没见过张海,没下山之前甚至都不知道河州张家的存在,哪里会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呢?张冲看着老韩头满脸怪异的神情,突然心中一动,道:“康神仙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莫不是因为你的关系?”
“别胡说。”老韩头脸色大变,急忙拦住张冲的话头,厉声道:“与我有什么关系?”
老韩头突然提高了声音,把张冲吓了一跳,楞了一下,道:“怎么急了,我不就随口说一句吗,用不着这么夸张吧?”说完,又觉得不对劲,便低声自言自语地道:“好象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啊。”
老韩头瞬间已经恢复正常,正色道:“你小子不要胡猜,看我不打你的屁股。”
张冲更加坚信这里一定有问题了,但他很清楚,只要是老韩头不想说,谁都别想从他嘴里得到一点消息,便转过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怪声怪气地唱起来:“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我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马车来得很及时,没到正午,便到了门口。叶承强和马立松问清楚了,便急忙跑回来报告,几个人草草吃了几口,便收拾东西,和老韩头告辞。老韩头经过刚才的事,表情一直怪怪的,也没有多说,只嘱咐了几句要自己小心之类的话,便任他们下山去了。
车把式的手艺不错,一路狂甩马鞭,日头还老高,便已经到了野鸡凹的山下。四人下了车,直奔他们的院子而去。到了院门口,张冲不觉一楞,原来王大壮正笔直在站在大门口,虽然表情肃穆,但怎么看都不象是个哨兵,更象是一截匕首戳在地上。
张冲忍不住要笑起来,可没等他把表情换过来,王大壮却突然立正,举起手来,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互行军礼是准备秋演时,张冲亲自要求。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队伍也散了,再见到军礼真有些生疏了。好在当时练得认真,张冲和大河只楞了一下,也都反应过来,齐齐地停住脚步,立正站好,举起手来,正儿八百还了礼。
叶承强和马立松以前倒是见过张冲他们行过这种古怪的礼节,只是觉得好玩,并没往心里去,现在身临其境,自然手忙脚乱,只能胡乱地举了举手,脸不由地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