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在世,无非是名利二字。骁骑卫能给戴敬他们的荣誉,张冲给不了,好在他现在有的是银子,重赏之下,勇夫自然也会为之效命。“其他兄弟就按这个比例把饷银提上去,老尚你的也暂定十两。”张冲想了想道:“这件事是我考虑欠周,以前跟着我的兄弟少,大家又都在山上,没有用钱的地方。以后,咱们的人会越来越多,没有合理的薪饷标准可不成。老戴,你和老尚抓紧时间商量一下,尽快把标准制定出来。”
戴敬和尚诚当了十多年的穷丘八,第一次拿这么高的薪饷,心中难免有些不是很淡定,张冲看了看,心中暗笑,只好咳嗽了一声,二人才回过味来,躬身道:“谢谢老大,我们会立即去办的。”张冲摆了摆手,道:“好了,天已经很晚了,你们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张冲吃过早饭,站在院子里发了会呆。天气睛好,阳光明媚,张冲的心情也慢慢地好了起来。抬头见甄信正从外面进来,便吩咐他将茶具搬出来。又自去黑泉接了水,坐在泥火炉边烧水准备泡茶。
大河从大门口进来,道:“邓家小姐来了。”张冲不由一笑,昨夜戴敬和尚诚走了以后,他躺在床上,又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邓家是要做粮食生意应该是确定无疑的了,这让结果张冲非常失望。
粮食生意在南汉国利钱真实不大。南汉国内有大片的平原,即使在多山的义州,适宜种植庄稼的土地也不少,从总体上看,南汉国并不缺粮食。那些住在府州县城里的人家,不要说豪门富户,即便是稍微富足一点的人家,在城外都有土地。所以,真正需要进店买粮的人只是那些城市贫民。这部分人在总人口中所占的比重不大,而且购买能力又低,粮食贩运不过是一个鸡肋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民以食为天,无论在什么朝代,什么地方都是不变的真理。若真如邓玉娘计算的,明年将有五个州会遭受天灾,这几个地方占去了南汉国总面积的三分之二强,那么饥荒必成定局。再加上北方战事,南汉国就算把官仓里的粮食一粒不剩得拿出来,只怕也救不了急。等到那时粮价肯定会飞涨,贩粮之利莫说百倍,千倍万倍都是有可能的,人若是饿急了,比起吃的来,其他的任何东西只如粪土。
当然,这只是一种理论上的说法。真到了那个时候,很可能谁手里粮食多,谁死得最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饿急了眼,就算是新爹老子也认不得,一个馒头引发血案,人真能无耻到这种地步。真到了那天,莫说是邓家,就算是河州的张家,也不敢打粮食贩运的主意,不用流民土匪动手,官家就会先要了他的命。
想清楚这一点,张冲兴趣索然,连去找邓玉娘核实的心情都没有了,便摆了摆手,道:“不见,你去打发她走了吧,就说我不在家。”
“我知道你一定在家的。”张冲话音未落,邓玉娘已经走了进来,高声说道:“张公子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
戴敬跟在邓玉娘的身后,见张冲脸色不对,急忙小声辩解道:“我拦了,可是邓小姐硬闯。”
张冲叹了口气,对戴敬和大河道:“来就来了吧,你们都忙你们的去吧。”转头对邓玉娘道:“我们进屋说话。”
进了屋,张冲请邓玉娘做下,问道:“不知邓小姐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想找张公子借点银子使使。”邓玉娘说的很急,张冲也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不由笑了起来,道:“邓小姐什么时候改行做匪了,你这态度不象是借钱,倒象是抢钱来的。”
“我没有心情与你说笑。”邓玉娘摆了摆手,从袖袋里莫出一张纸来,道:“借我三百两银子,一年期限,利钱五倍,这是借据,请张公子收好。”
“什么我就收好,你搞什么搞?”张冲横了邓玉娘一眼道:“我说过借给你了吗?”
“五倍的利钱,如果我是你,我就答应。”
“很可惜,我不是你,所以我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不答应?”
“为什么要答应?”
“五倍的利钱,你不动心吗?”
“不动心。”张冲摇了摇头,道:“我不缺钱,别说五倍,就是十倍,一百倍,我也不会动心的。我这么说够明白了吧。”
邓玉娘当时就楞住了,木然地举着那张借据,好久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慢慢地开口道:“张公子,我知道你不缺钱,也知道不在乎我这点利钱。但现在我有急用,还请张公子帮帮我。”
“为什么要帮你,我和你很熟吗?”张冲冷冷笑了笑,马上又换上一副奸商的嘴脸,道:“不过你可能也了解我,我就是一副菩萨心肠,你既然有急用,三百两也不多,帮你一下,倒也无妨,但你总得拿出一点点诚意来。”
“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邓玉娘明白,张冲这是在开条件了,今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下血本,只怕还难让这个无赖松口。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你总得给我一点有吸引力的物件吧。”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我一定答应,你拿银子吧。”邓玉娘横下心来,坚决地回答道。
“这么干脆?”张冲笑了笑道:“话不要说满了,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