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偏殿,谷璐坐立不安,想离开,奈何重兵把守,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何况她。
谷璐不死心,起身往门口而去,走到门前,便有两道身影一落:“给昭训行礼!”
他们一向客气,做的事却是幽禁她,谷璐不由气恼:“身为太子昭训,我难道连去行宫花园逛一逛,都不可么?”
“自然可以。”侍卫弓着身子,始终做着行礼的动作,不敢看她一眼,转而道,“太子关心,怕昭训身份低微,出门受了欺负,昭训必定理解。”
好一个太子关心!
谷璐哂笑几声:“太子有心了,妾身不胜感激!”说罢,转身,回了寝殿。
或许,可以从窗户走。
想罢,谷璐又开了窗户,轻轻往上一攀,又是两道身影,迅速而落:“给昭训行礼!”
寝殿加上前厅,一共十扇窗户,谷璐挨个试了一遍,一次比一次小心,一次比一次蹑手蹑脚,却每次都被抓住。别说去凤祀的宫宇,就连离开偏殿一步,都做不到。
如此,就只能挖地道了?
谷璐急躁不已,到处找了找可以挖地道的工具,果不其然,连把剪子都没有。
凤沅之心,可谓缜密!
午后,便听外头一阵通报,说是太子爷来了。
谷璐自座位站了起来,上前,面无表情地行了一礼:“太子万福,妾身不能抽身离开,为太子准备膳食,还请太子见谅。”
她意指被幽禁的事,凤沅自然听得懂,虚扶一把,先一步坐了下来:“你是本太子的昭训,也是我第一个女人,怎么忍心让你下厨?你就待在本太子身边,享清福就行了。”
这是不肯放过她了,谷璐自然也听得明白,起身微微一笑,坐于侧座之上:“还有一事,还请太子恕罪。”
“何事?”凤沅心有所思,却明知故问。
说话间,已有几名宫婢,端了茶水和点心上来,置于二人桌上,细心伺候罢,才有序地退了下去。
谷璐一脸平静之色,等着宫人离开,才回答道:“妾身身子不便,恐不能侍奉太子爷。”
原来她要说这个,凤沅暗暗恍然,面上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身子为何不便?”
毕竟是古代女子,对于这种事,还是会有难以言说的害羞,谷璐红着脸,硬着头皮说道:“妾身,这月的月事来了。”
凤沅故作恍然,上下试探了她一眼,越看笑意越深:“这月事真巧,怎么不早些来、不晚些来,偏偏本太子纳了你,就来了呢?”
被她打量得,谷璐只觉浑身不舒服,碍着礼节,也只能谦恭笑着:“妾身亦觉不巧,确实来得不是时候。”
瞧出她谦恭之下,隐有害怕之意,凤沅心生玩意,继续调侃道:“那是不是该请个老姑姑,给你验个身?”
月事自然不会来得这么巧,谷璐一阵心虚,低着头,尽量掩藏着说道:“太子信不过妾身么?”
凤沅故意等了一会儿,只等她心虚越来越重,才轻松一笑:“哪儿的话,你是本太子的女人,岂有不信任之理?”
“多谢太子信任!”她也聪明,找了个台阶,连忙便下了。
解决了侍寝的事,谷璐自然不忘传信的事,可偏殿把守严明,她实在无法出去。细想了想,才故作愧疚道:“妾身身为昭训,却不能侍奉殿下,实在心中有愧。”
凤沅看得明白,顺着她的话,问道:“那你想怎么办呢?”
谷璐一边思虑着,一边试探说道:“妾身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女红了,愿为太子而绣,以此交心!”
凤沅恍然应了一声,故意靠近,学着景玄,不正经地笑着:“你就不怕我脱了衣裳,兽性大起?”
霎时,谷璐面色更红,奈何身为昭训,不能躲开,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太子不必宽衣,穿着即可。”
凤沅玩味一笑,才吩咐外头一句:“准备针线!”
没多久,宫婢便奉上了针线,又退了出去。
凤沅只顾坐着,谷璐蹲在一旁,以细线穿针,在她的衣角绣着专属于她与凤祀的图案。
记得,那时他勾破了御赐的衣裳,怕皇上怪罪,便由她缝补。以她的女红,不仅看不出破损的痕迹,还被皇帝大肆赞扬,称这衣裳的绣样栩栩如生、堪称天作,凤祀也因此,又得了一番赏赐。
如今,玉手纤纤,绣着旧样,只觉回忆连篇,感慨不已。
只要他看见这个绣样,就会明白她的心意,马上来救她吧?
想着这事,谷璐的手脚更快,不一会儿,便绣好了图样。
凤沅低头,看了一会儿,才夸道:“你的女红果然出色,只是这图案,我不曾见过,挺新奇。”
“太子谬赞。”谷璐谦虚回道,浅浅一笑,“这是妾身自创的图案,勉强上得了台面。”
凤沅笑着点头:“挺好,我让莲蓉把我的衣裳都送来,你全绣上。”
谷璐一阵错愕,以免露馅,只能答应下来:“妾身遵命。”
“明早,我就来取衣裳,务必绣好。”凤沅留下这句话,起身,便离开了。
回了正殿,只见床上乱糟糟的,凤沅不由气恼:“莲蓉,怎么连床铺都没有收拾?!”
莲蓉闻声而来,不由错愕:“昭训新纳,殿下不睡偏殿么?”
“我可不喜欢女人!”凤沅随口答了一句,并没有过脑子,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
记得前两天,也听主子说过,不喜欢女子。再听,莲蓉还是心慌:“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