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习惯了,所以她便觉得,他送花是应该的,至于对她的好,必须是另外的事情,送花是不算在里头的。
还有每日的嘘寒问暖,虽都是托人来问,却也是他亲口复述的,也是他真心想要关心的。
每日一次,从未间断。
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好,每日坚持,也就成了大爱。
而她,每日享受着,却觉得习以为常,想要的更多了。
或许,这就叫做不知足吧!
他忙公事,争取相位,也是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右相贵为四公之一,管理着天下所有的案件,这是一种权力的象征,能让她以后的日子,少受欺负。
自然了,四公的俸禄、封赏很高,也能让她过上更富足的生活。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却也没有因为公事,真的疏忽了她。
而她,只是享受其中,丝毫不作为,盼着今日能比昨日更好,一旦没有达到要求,便十分难过。
这,大概就是坏的苗头了吧?
“我明白了。”阮沐雨点了点头。
看样子,是真的明白了,凤沅会心一笑,问道:“那咱们去凤金宫,阻止表哥?”
阮沐雨却摇了摇头:“既然考验了,就把这事完成吧,半途而废,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凤沅听得无奈,但也点了点头:“行吧,陪你玩。绝尘,备车,进宫。”
因为今天的戏,会涉及苏娴,所以凤沅一早就跟苏娴串通好了。
打从发生了苏瑾睿**的事,苏娴便也对他心存疑虑,如今,阮沐雨主动要考验一下他,苏娴自然乐见其成,想也不想,便答应了这事。
香楠木马车走的是皇宫正门,苏瑾睿的马车走的是官员的门,所以比凤沅走得远,自然就晚到一些。
苏瑾睿到时,阮沐雨已经藏在内室偷听着,凤沅则坐在侧座上,与苏娴说着话,故作十分担心阮沐雨的样子。
“大婚在即,一切事情都那么顺利,雨儿怎么就被人绑架了呢?想想雨儿,本宫便觉得十分心疼,等她回来,本宫必定将库房所有的宝物,都赠予她,以安慰她受惊的心!”苏娴演得很投入,却过于投入了。总觉得哪怕凤沅失踪,她的反应都不会这般夸张。
凤沅听得无奈,小声提醒了一句:“母后,戏太过了,差不多就行了,戏过了就显得好假呀!”
“是么?”苏娴微微一怔,立马又投入了角色之中,“也不知睿儿怎么样了,以他的本事,必定能救回雨儿吧?”
这次的演技还可以,凤沅暗自肯定了一句,跟着说道:“母后不必担忧,想来,表兄已经救下了雨儿,如今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可阮府还没有传消息过来,本宫实在担忧不已呀!”苏娴的演技,越来越自然。
说话间,外头来了通报,说是苏瑾睿来了。
“快传。”苏娴吩咐道,继续与凤沅说着担心阮沐雨的话,直到苏瑾睿进门,行礼:“参见皇后姑母、参见太子殿下!”
“怎么样了?雨儿呢?”苏娴眸色微露惊愕,急忙问道。
“侄儿无用,没能救回雨儿。”苏瑾睿说这话时,十分痛心。
“绑匪如此厉害,连你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苏娴故作难以置信。
“是,侄儿实在无用。”苏瑾睿深深一叹。
苏娴跟着一叹,劝慰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总有比你更强的人,你敌不过,也是正常的。只是雨儿怎么办,绑匪说要多少赎金?你若不够,本宫可以替你付!”
苏瑾睿闻言一惊,抬眸,眸中尽是感动:“皇后姑母待侄儿的真情,侄儿此生难以回报!”
“说什么丧气话呢?你我一生,年头还长着呢,你幸福安康地活着,便是对本宫最好的回报了!”苏娴有意无意地引入着话题,说完,招了招手,“你走近一些,叫本宫仔细看看你。”
走近,便可给他杀了她的机会。
苏娴早已经布好了防御,她自然是不会有损的。只是应和阮沐雨的考验之心,所以她必须这么做。
“侄儿不敢。”苏瑾睿却退却了。
“没什么不敢的,你我姑侄,不是一向如此么?”苏娴又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过来。
苏瑾睿内心痛苦地挣扎着,最后,那一颗小鹿乱撞的爱情之心,还是指引着他,走近了苏娴。
“瘦了,也憔悴了,定是担心雨儿所致吧?”苏娴担忧地问道。
苏瑾睿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内心做着无数次痛苦的挣扎。
“沅儿,你先退下,本宫与睿儿,说几句贴己的话。”苏娴看向凤沅,按着计划行事着,遣走了凤沅,又冲着诸位下人一拂手,“都退下吧。”
屏退左右、遣走凤沅,无疑给了苏瑾睿最大的机会,让他可以杀了姑母,以救心爱之人。
就这样,姑侄二人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听似没有什么营养,于苏瑾睿而言,却是极大的煎熬。
此时,他已经听不懂苏娴在讲什么,只是像行尸走肉一样回应着,有一句没一句。
心里只想着,他该不该杀了苏娴?
若不杀,阮沐雨便会被撕票;若杀了,他就失去了他最敬爱的姑母。
这两难的选择,他整整做了一个时辰,最后,还是退却了:“侄儿继续去找绑匪,侄儿先告退了!”也不顾苏娴是否允许、是否在与他说事,他说完,直接退了出去。
苏娴出声,想叫住他,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