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空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烈日当空、艳阳高照,下一秒则已经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了,当噼里啪啦的闪电接连在半空之中出现时,倾盆大雨便也适时的降落在了这边炎热的土地上..........
徐海市城南郊外的一条土路上,一名中年男子扛着锄头与一名十来岁的小女孩正冒着大雨小跑着往家赶,但这条路平常本就不是很好走,此时被雨水一浇则变得更加泥泞了。
“啊.......”
男人扛着锄头正跑在前头,突然听到侧后方女儿的惊呼,便停下脚步转过了头。
“红红,你慢点。”
男人回走两步,伸出手想把跌倒在地的女儿拉起来,然而那叫红红的小女孩却动也不动的保持着摔倒的姿势,并且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小路下方的河沟看。
“怎么了你?快起来啊,赶紧走。”
暴雨在顷刻间其实就已经将父女俩给淋了个透,可即便如此还是得尽快赶回家换衣服,庄稼人的身体虽说因为劳动一直还不错,但却也不能因此而大意感冒了,不然家里的活耽误了不说,还得花那没必要的钱去买药,不划算。
“爸爸爸.........”
搁着大雨交织成的雨布,小女孩结结巴巴的一边叫爸爸,一边伸手指向下方不远处的小河沟.........
在下雨之前,这河沟里就已经积了不少于一半的水,如今大雨虽然才刚下,但就眼前四面带着泥土的滚滚黄水不断的冲刷流淌中可以很轻易的看出,不会多久这河沟就会满。然而在满之前,那横在一侧沟壑中的一道明显属于人的身体就这样完全的在雨中暴露了出来...........
两个小时后,大雨渐小,李辉也不打伞,从车里一出来就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径直来到已经被打捞上来的尸体旁。对于做了多年的刑警来说,在夏天的雨里看尸体有一点好处是,可以稍微的冲淡因为天热带来的腐臭味,也能稍微的冲淡空气中弥漫的萧杀之气。
“头,因为被水泡的实在太厉害,尸体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了,身上也没有什么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但很奇怪的是,他的腰上竟然别着这把刀。”一名年轻的警员在李辉到来之前已经对着尸体研究了好一会,看到顶头上司过来,便赶紧将整理的信息一股脑的说出来,同时把从尸体身上找到的唯一一个东西递过去。
“您看是不是跟咱们在骆军身上找到的那把刀一模一样?但是他身上没有任何明显的伤痕,包括脖子,可他的脖子是断的。”顿了一下,年轻的警员有些菲斯所思的摇了摇头,继续道,“刚刚陈法医检查的时候说,这人是一招被扭断脖子而死的,并且断的很彻底,可是,杀他的人到底是怎么扭的脖子呢?怎么可能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呢,真奇怪!.......对了,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两天前,此人身高约莫一米七八,年龄在四十到四十五之间........”
此时李辉的手里正拿着那把被装进袋子中的,打磨的极为圆润的刀,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把刀,听着手下的描述,他的眼前竟出现了一张少年的脸..........
是李风!
不过那孩子一向看着挺老实,而他之前也曾经悄悄的调查过,家中人口很简单,学习成绩好,不张扬,不惹祸,性格也温和,一如他的外表给人的感觉一样。虽然之前跟他一起经历过那么难忘又诡异的事,但总的来说那却也不是他的错。
所以,这样的凶杀案跟他也不应该有关系。
“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人在喝醉酒后从这里路过,然后脚下不稳失足掉下水沟,而在掉下去的时候不小心自己扭断了自己的脖子.......”当这些话平平淡淡的从李辉嘴里脱口而出时,他自己在一瞬间也愣了愣,明明看起来就是一桩显而易见的凶杀案,怎么自己非要把它说成是意外呢?
那年轻的警员吃惊的张大嘴巴望着李辉,然后连续的眨了好几下眼睛后,竟然一拍大腿,感叹道,“老大就是老大,一针见血一语中的,我说他脖子断了怎么会没有伤痕呢,原来是这样........唉,菜鸟就是菜鸟,这种可能真是想死了这脑袋都想不出来呢。”当然最后两句是他拍着自己的脑袋说自己的。
李辉的嘴角抽了抽,他刚刚没过脑子说的话连他自己都奇怪,可这家伙竟然还信以为真的当成了最大的一种可能性,真是.......脑子进水了。
不久之后,那具在水沟中发现的尸体的身份终于真相大白了。
他叫秦冬临,是徐海市赫赫有名的神棍秦半仙的独生子,今年四十三岁,有一个儿子叫秦昊阳,目前是市二中高一(1)的学生,哦,过了暑假就是高二了。
市二中高一(1)班..........
李辉喃喃的在心里重复着这几个字,脑中也反复的将那把刀,李风,以及秦冬临的尸体不断的交替重叠着。
会是他吗?他说他能闻到血腥味,能感知到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所以,是秦冬临杀了他爸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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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七月一日开始放暑假到现在,转眼间半月已过,而在这期间因为家里发生的事,李风并没来得及抽时间跟蓝雪碰面,当然蓝雪也理解他是因为父亲的乍然去世而一直忙到现在的,所以当半个月没有见过面的一对小情侣终于得空聚在一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