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在黑暗、冰冷的岩洞中,战战兢兢地渡过了一宿,直到有阳光透过岩石间的缝隙射进来时,他们才知道新一天的早晨总算到来了。然而他们仍不敢外出,因为他们还能隐约地听到,外面传来“瑟瑟”的脚步声,说明那些金刚巨猿还没有撤走,现在走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在山洞里,队伍已经失去了一切补给,若被长期困在里面,最终只会饿死,几乎所有人肚子里都在打“咕噜”了。但还有一个比饥饿更迫在眉睫的威胁,那就是严重的失温。
由于他们是在衣服全部被水浸透的状态下逃进山洞的,再加上林海的夜晚本来就很冷,在四周围下,使得寒冷更上一层楼,在这种情况之下,人的体温会不断流失,变得非常嗜睡,一旦抵挡不住困意而睡着的话,就永远不可能醒来。一开始牧师努桑修德纳还能运用他精湛的光明魔法造诣,将大家的体温维持在足以保持清醒的程度;但一个人的魔力始终是有限的,再加上还要消耗大量魔力来治疗重伤患,努桑修德纳恐怕也无法坚持太久。
看到这样的困境,伊佩雅主动提出来说:“我们这样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这洞穴深处既然有气流涌出来,说明可能还有其他的出口,我想去探一下路。”
娜诺凯不加思索地自告奋勇:“我去!”
但伊佩雅没有立即允许,她摇摇头道:“你还没恢复元气到可以第二次召唤隶役兽吧?我们不能全部人都去,得必须留下部分人手来保护不能行动的同伴。”
于是,经过了短暂的讨论之后,队伍分成了两组:伊佩雅、朱利安、欧文、雷,负责探查山洞的未知区域;而“河边人”、娜诺凯、努桑修德纳则留下,负责保护和继续救助昏迷不醒的丹特、莎莎、米拉莉三名重伤者。
四位探险者,依靠着银制十字架所发出的微弱光亮,在洞穴中摸索前进。洞穴虽窄,但容纳两个人并肩通行还是做得到的,因此伊佩雅和朱利安在前面开路,雷和欧文则负责留意来自背后的威胁。
山洞很长,大约走了一公里左右,仍没有找到出口,沿途也没有遇到过任何一只动物,不过却有一个惊人的发现:如果说,前面500多米的洞穴是纯天然形成的话,那后面的洞穴就是人工开凿的,越往里面深入,洞壁上留下的开凿痕迹就越明显。
这时,长久的沉默被打破了。
“大小姐,您该告诉我们,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敌人或者陷阱了吧。”欧文突然开口问。
走在前面的伊佩雅微微往回望,道:“妾身怎么会知道呢?否则也不需要深入查探了。”
“也对。”欧文似乎没有再深究下去的意思。
但既然欧文捅破了窗纸,心直口快的雷就直接说出他的疑惑:“为什么我总觉得,大小姐是故意把我们带进这个山洞的?你对这一带的熟悉程度太不寻常了,知道跟着红桉树走能找到这个山洞,而且能这么精准地找到,这根本不像是仅仅看过前人的旅行记录就做到的。你好像是从小在这个林子里长大一样。”
“那么,二位是觉得,妾身在欺骗大家吗?”伊佩雅反问道。
“请别误会,雷和我都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事情有些和平常不太一样而已。”挑起话端的欧文连忙打圆场道,“我们也只是按照普通人的思维来想事情,存在一些不解也是在所难免的。其实,一个人对某个陌生地方非常熟悉,不代表他真的曾经去过,在这其中有另外两种不寻常的可能。”
这一下,伊佩雅的兴趣被勾起了:“那想请教欧文先生,所谓的两种‘不寻常的可能’是什么?”
欧文笑了笑,露出一副早知道对方这么问的表情,回答道:“第一个不寻常的可能,就是这个人在前世,曾经去过某个地方,并对这个地方留下很深的执念,因此在今生即使从未到过,也会不自觉地感到非常熟悉。”
“有意思!那欧文先生你是相信有所谓的‘前世今生’的说法的吗?”
“为什么不信呢?我的第一位师匠,是一位来自于遥远东方的异乡来客,在他的故乡,人们一直都相信着存在轮回转世,就像我们奥洛帕的人们,一直相信人死后灵魂会回到光明上神身边一样。”
“很有趣的说法。那另一个‘不寻常的可能’是什么呢?”
“第二个可能就是未来。当你见到某些人、某些地方、某些事情,会突然感到很熟悉,也许不是前世残留回忆,而是在未来某个时候,你可能会见到或经历同样的人、地点、事件。换句话来说,你是在不知觉中窥见了某些未来的片段。”
“这种说法更有趣。欧文先生肯定是认为,在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将人的未来编写好,然后让人按照其既定的轨迹走下去,对吗?”
“大小姐,此言差已。我始终认为,人的命运由自己掌握。但是人的性格、经历、环境,会让人在各种偶然之间做出很多决定,都将自己的命运往某个‘未来’推过去。因此说,若是一个人所谓的‘预见’未来,其实是他最担忧或最期待发生的事,然后他日后的种种行为,都在无意识意促使这件事发生。”
“很有哲理的一翻谈话,”伊佩雅轻轻拍掌道,“妾身终于明白,欧文先生为何是一位占卜师了。”
“这与我是否占卜师没有关系。我只是覆述了一些师匠的教诲,现加上对自己曾经做过的蠢事的一点反思。”欧文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