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朱利安也把头往旁边一别,不去看自己的父亲;然而儿子这种不友善的行为,也同时激怒了父亲,再加上前段时间父子二人在旅店里的争吵,更是火上添油。卢梭大公怒目圆瞪,虎视着自己的儿子,如同要吃人一样。
离别十年的父子重蓬,居然如同仇敌相见。作为旁观者的巴札克·梅纳维诺将军也感到意外,但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卢梭大公的脾气在帝国是人尽皆知的。
“哈,没想到啊,原来这位就是令公子。”巴札克及时打破了父与子之间的僵局,充当和事佬,“不过我听说令公子是教皇的特使,这次回到帝国是带着教皇的特殊任务,不知道是否有此事?”
“确实如此。”朱利安回答道。
面对数日前与自己生死相搏的对手,也许对方并未认出自己,但朱利安仍感受到极大的压力,他用顽强的意志力努力使自己的表现尽可能冷静,不至于露出马脚。
“那么现在特使大人肯定是在执行任务中了。”巴札克进一步试探。
“不。前段时间圣教皇岛发生了暴乱事件,想必将军也听说过。教皇陛下不幸殡天,而我的特殊任务也被暂时停止了。现在我正处于休假当中。”朱利安直接了当地断绝了巴札克在所谓“特殊任务”的话题上继续下去的念头。
果然,巴札克楞了一下,他没想到朱利安如此回答,一下子没想到该怎么接下去。
紧接着,朱利安抓住巴札克未回过神来的时机,主动抓过话语权:“我悄悄地回到了母亲身边,并吩咐母亲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已经回来,是为了准备一件重要的大事。没想到会给这样会给将军带来如此大的误会。实在抱歉。”
“什么大事?”也没有分辨儿子的话地真是假,维多利亚直接冲口而出。
朱利安吸了一口气,道:“我这次回来,其实是要结婚了。如此重要的大事,本想给亲人们一个惊喜,所以才要保密。”
“什么!”米高扬和维多利亚同时惊呼,夫妻两人面面相觑。
“原来是这样的喜事。那我在此祝福朱利安少爷。但既然是结婚,那怎么不见新娘啊?”巴札克稍稍探头,往远处的屋子张望。
“我的未婚妻就在屋子里。虽想保持神秘感,但‘丑妇终需见家翁’,既然纸已经包不住火,那就让她出来稍微亮相也无妨。我已经把她安排在书房里,将军请跟我来。”
朱利安作出一个“请”的手势,并转身为别墅走去。
他完全按照在数分钟前,伊佩雅教他的话来说;当时在听到伊佩雅要他当着父母的面,说自己要结婚时,朱利安感到非常惊讶,并觉得十分难为情;可真要说出来时却很顺利,只是有一种心往下坠的感觉。
“好。能配得上卢梭家少爷的姑娘,一定是一位高贵、美丽的小姐。我也想去见识一下。”巴札克也不推脱,大步流星地跟上朱利安,和后者并肩而行。
出于礼貌,巴札克在踏入院子之前,把那副恐怖的流星锤交给士兵保管,身上只佩戴一柄短剑。
身为父母的米高扬和维多利亚,反而跟在后面。维多利亚双手互相搓着,脸上笑得甜甜地,嘴里不停地小声念叨:“谢主保佑,朱利安结婚了。”至于米高扬,则依然板着那副令人害怕的面孔。
那短短十几米路程,朱利安内心不断地重复着,他在离开三楼之前与伊佩雅的那段对话。
……
“如果你说是要见未婚妻的话,巴札克必定不会带士兵进来,否则就太失礼了。只要你把巴札克带到书房,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吩咐完之后,伊佩雅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这个笑容在旁人眼里也许很迷人,但朱利安却打了个冷颤。因为他明白这个笑容的背后隐藏着重重的杀机。要求他去刺杀帝国亲王时,设下圈套歼灭“噬日之瞳”时,伊佩雅都露出同样的微笑。
“大小姐,该说你的真实意图了吧?”这次朱利安无法完全信任伊佩雅了,毕竟关系到自己的亲人,“你想设个圈套对付梅纳维诺将军,但恐怕这个圈套并不只是为将军一个人准备的?”
“咦?你有什么疑问吗?”
“我知道,将军和我父亲都是梅卡登堡亲王尤列的人,你要对付梅卡登堡亲王,必先砍其臂膀。现在就是一个一箭双雕的绝好时机,把梅卡登堡亲王一文一武这两个得力助手同时除掉。对吧?”
“别紧张。没错,妾身是想要扳倒尤列,但不代表要加害其他人。既然卢梭大公是你的父亲,妾身又怎么伤害他呢?”
朱利安没回答,他沉默了数秒。伊佩雅就知道他并非不信任自己,而是对于父亲真正的担忧。于是她走上两步,素手轻按他的胸口,柔声道:“你若不相信,妾身就用自己的性命作担保。若是大公身上少一根头发,请把妾身的命拿去。”
……
回想于此,朱利安心中忐忑不安,他无法预料到伊佩雅会采取什么行动,虽然她答应过会保护他父亲的周全,但是政治斗争,就不能过于相信某一方的承认牺牲在所难免。
沉重的不安情绪,使得他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差点没有发现猛击过来的拳头。
堪堪伸手将那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