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京城,吴家府邸。
天色明亮,昨夜似是下过一场小雨,地面湿漉漉的,院子里的花草也布满了细密的水珠,愈发显得鲜艳。
吴正才与夫人在侍女的伺候下,刚刚从床上起来。
婢女传来好消息,说昨夜里,少爷的情况稳定了许多。
“少爷昨夜闹到入夜,突然就不吵也不闹,抱着被子,看上去很害怕的样子,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一觉睡到现在都还没醒呢。”
侍女一边伺候二人更衣,一边有些欣喜的说道。
老爷与夫人听到这消息,脸上也终于露出几分喜色,儿子吴子伟得了疯病,终究是夫妻二人心头的一块心病。
而且吴家若是真有这么一个疯少爷,传出去了,也多少有些不好听。
“张天师昨日说,一旦伟儿神魂稳定下来,就有办法可以治好他,真是老天开眼,伟儿有救了。”
夫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开心的说道,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往少爷那边的房间跑去了。
一个婢女拿着鞋子,一路追一路喊:“夫人,等等……”吴正才也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缓缓点头,作为一家之主,他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还是比夫人强很多的。
听到儿子情况稳定下来,他心中何尝不开心?
“张天师醒了吗?”
吴正才问一旁给自己束上腰带的侍女道。
他知道,自己是多此一问。
因为张天师客居在吴家已经有许多年,几乎每一天早上,张天师都会在太阳未升起时便醒来,盘坐在吴府最高的阁楼顶上,采补东方的紫气修炼。
这种雷打不动的修炼方式,吴家上下早就见怪不怪了。
他问这话,只是想稍稍缓解一下心头的喜悦之情。
只是,那侍女却楞了一下,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疑惑,后才将信将疑的说道:“说起这个,老爷,今日好像的确没有看见天师修炼呢。”
吴正才本以为自己会得到那个肯定的答案,却不想,从婢女嘴里,却听到了一个截然相反的回答。
他的表情也不由一怔,心中生疑,张了张嘴,却也没说什么。
兴许是昨日,张天师运功去杀那林轩太累,耗费了心神,此时还未起床吧?
“行了,你们下去吧。”
吴正才心中略微感到几分不安,他也说不清,这种不安是从哪里升起。
明明听到儿子情况稳定下来,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可偏偏听到张天师没有早起修炼,却让他心里这股喜悦,化作了难以言喻的惶恐。
虽然找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但吴正才还是决定亲自去拜访一下。
一路无话,心事重重的吴正才,也让一路上吴家下人诧异无比。
身为家主,他可极少会露出这样凝重的表情,上一次见,还是吴家经历生死存亡的时刻。
“又出什么事儿了?”
下人丫鬟们,看着心事重重的吴正才一路走去,纷纷露出惊疑的表情。
“可能是因为少爷的事情吧……”众人也只能猜测,老爷的苦楚,或许是因少爷的事情。
毕竟好端端一个大活人,突然回来就疯了,任谁经历这样的事情,恐怕都不会轻松。
吴正才一路行至张天师的院子外。
这院子是整个吴家最好的院子,原本是家主的居所。
但吴正才为了拉拢张天师,居然主动将这院子让了出来,可见这吴正才的魄力和手段,不是一般人。
笃笃笃。
他敲了敲门,院子里却并没有什么回应。
吴正才皱了皱眉,高声喊道:“天师,正才来看望天师了。”
他的话音在院子里回荡,可里边空空荡荡,依旧无人答应。
“天师?”
吴正才心中不安愈涨,他也顾不得其他,推开门进去。
院子里,落叶萧索,风一吹,立刻四处飞散。
不安的情绪,在吴正才心中蔓延,院子里未免也太安静了,死寂到令人害怕。
咕咚一声,吴正才吞下一口口水,壮着胆子,推开了张天师的卧房。
可摆在面前的,却是令他恐惧的一幕。
张天师盘腿坐在床上,脑袋拉耸低垂在一旁,早已了无生息。
一把浸透鲜血的漆黑小刀,插在了张天师的心口,刀身的鲜血早已凝固干涸,张天师身下的鲜血染红了床铺。
拥有金丹境修为,手段无穷,法力通神的张天师,居然就这么死了!吴正才双目瞪圆,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噗通一声,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他认识那把黑色小刀,张天师最为骄傲的法器,据说是他祭炼了一个甲子的法宝,可以轻松取人性命。
但现在,这柄黑色小刀,却插在了他的心口上……“怎么……怎么会这样!”
吴正才颤抖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院外的家丁听到动静,纷纷赶来。
而看到张天师死在床上的这一幕,所有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吴家最大的依仗,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被漆黑小刀打扰了兴致,解决掉始作俑者后,二人也没了先前营造的气氛。
林轩颇有些可惜,气氛情绪都到位了,然而被人“截胡”,要多来这么几次,恐怕自己小弟都要出点什么问题。
也难怪白暖会如此生气,直接以强盛法力镇压那人神魂。
接着沿着那人神魂的联系,以牙还牙,用那漆黑小刀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郎情妾意,你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