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个时候,异变发生。
那人在跃起之后,突然扑通一声重重地摔了下来。原来,他手中的长枪实在太长,在跃起之后,两头就卡在书架上,整个人也被枪杆子的反作用力狠狠地拉了下来。
孙元劫后逃生,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刀朝前一刺,正中那人心窝。
还没等他将刀抽出,“轰隆”一声,两边的书架同时倒下,将他和那人重重压住。
满屋都是灰尘飞扬,呛得他不住咳嗽。
一股血腥之气弥漫开来,身下也有热热的液体沁来,又黏又滑。
“你是谁,干吗一来就动手?”孙元身上被那人重重压着,上面还盖着两个书架,拱了拱却是纹丝不动。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响亮的脚步声,有人在喊:“刘将军,在这里,就在里面。”
有火光投射进来。
借着光线,孙元看到身上是一张熟悉的胖脸,不是户部凤阳官署大使梁仲又是谁?
梁仲已经处在弥留期间,张大着嘴巴,大口大口喘息,声音越来越响,不片刻眼睛都白了。
孙元:“梁仲,梁仲,官署的大印在什么地方……梁大使。”
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有些不死心。内心中却也知道,今次自己是再也逃不脱了。
梁仲还在不住喘息,眼前一亮,就看到无数双脚在眼前闪过。
然后有人喊:“找到了,找到了!”
“杀了!”有洪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接着就是一把雪亮的刀子朝下刺来,“噗嗤”好象是刀子刺入人体的声音。
身上的梁仲身体猛地一挺,断气了。
口中有血滴答滴答地滴在脸上,腥气扑鼻,眼前一片通红,如同修罗地狱。
突然间,身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孙元大喝一声,身体猛地一用力。
“哗啦”一声,盖在自己身上的梁仲的尸体,书架竟被他拱开了。
站在上面的两人也被撞得摔倒在地。
“杀!”说时迟那时快,孙元不要命地朝门口扑去,一刀站在门口的那人当头砍去。
电光石火中,那人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过来。
正是一双焦黄的金眼,里面也显得很是浑浊,仿佛没有任何表情。他满面虬髯,身材不高,大约一米五十三四模样,但身坯极宽,如同一扇门板,恰恰将房门封住。
却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大汉。
见孙元一刀砍来,大汉巨大的身子一弓,然后瞬间弹开。不退反进,瞬间朝孙元扑来,手中腰刀也横在胸口,在靠近孙元刹那,猛地展开。
看此人的架势,应该没正经练过武艺,可和人厮杀的经验却异常丰富。这一刀看起来力气不大,但借着前扑的式子和身体的重量,若是被他割中,孙元瞬间就会被人在肚子上横切出一条长长的伤口。
孙元心叫一声不好,突然倒在地上,左腿对着敌人小腿的迎面骨狠狠踢去。
人体的小腿迎面骨上只覆盖这一层薄薄的皮肤,一但被踢中,以他的力气,顷刻就能费了虬髯大汉。
那汉子没想到孙元给自己来这一手,这一刀开展开,却落了个空。脚下有剧痛袭来,顿时滚落在地。
孙元大喜,顾不得斩杀敌人,猛地跃起,就出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大力涌来,将他狠狠按在地上。
却原来是刚才倒在地上的那两人见主将危险,同时前扑,四只手如绳索一样将他死死箍住。
这两个卫兵的力气也大得惊人,身上又穿着甲胄,箍着孙元,孙元只觉得眼前全是金星乱冒,气也透不过来。
又有几个敌人涌进来,有人提着刀子对准孙元的眉心,就狠狠刺来。
刀风袭面,孙元只感觉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心中一片冰凉:完了,完了!
“住手!”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暴喝,那虬髯大汉从地上跃起,一脚叫那人踹开,然后不要命地一阵乱踢:“谁叫你杀人的,谁叫你杀人了,他娘的,这厮是我的,还轮不到你。”
那人也是硬气,任凭虬髯汉子将自己踢得满地乱滚,却不发出一声惨叫。不片刻,满头就都是殷红鲜血。
踢了半天,虬髯汉子才消了气,指着孙元冷笑道:“刚才这厮的一脚踢得爷爷疼不可忍,这么杀了他,怎么消我心头之恨。来人,将他给我剥光,爷爷要一刀一刀活剐了他。”
一听到自己要被人活剐,孙元心中惊骇,知道事已不可为。
千刀万剐乃是古代最有名最残酷的刑法,行刑的时候,刽子手拿着一把小刀,一刀一刀将犯人身上的皮肉剃掉,并尽量避开犯人的血管等要害。通常情况下,犯人要痛苦哀号上两三日才会死掉。
人固有一死,可这么被人糟践,就算是死,也死得没有尊严。既然死亡已经不可避免,那么,还不如自己给自己来个痛快。
孙元表面上看起来温和,在内心之中却有一股刚烈之气,即便是在现代社会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当下环顾四周,就发现先前那梁仲手中使用的长枪还卡在书架上,距离自己也只有一尺远,枪尖在火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得找个机会将那条长枪抢过来,至少还能够同他们拼一拼。”孙元慢慢蓄力。
“是!”箍住自己的两个贼人手上一松,就要开始剥孙元的衣裳。
一股清新的空气灌进肺里,力气也回来了。
就是这个时候!
孙元正要发力暴起,突然,又有人跑进来:“刘将军,好多米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