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孙元这话,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一想到自己的亲人都没在上次建奴入寇之时,孙元身边的几个孩子都红了眼睛。而那个时候朝廷的边军在哪里,身为一个军人,连百姓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第一次,孙元身边的诸人对大明朝有一种深重的失望。
这次军营里有这么多妇人,可想她们在建奴手中遭受了什么样的屈辱。
孙元叹息良久,才道:“犟驴子实在醉得厉害,关小姐的事情等他清醒以后再说吧。”说着,就朝陈铁山点了点头示意他最后裁决。
结果是犟驴子被判吃四十军棍,将关小姐送去他房中的士兵被判死刑,当然,这个士兵已经被砍了脑袋,此事就此罢了。关选,对战友对武,吃二十军棍,免去管队一职,降为普通士卒,依旧暂代他的老部分戴罪立功。
至于巴勃罗,按照军中制度,打上二十军棍,降为普通士兵也是应该的。但问题是,这小子不是宁乡军的人,宁乡军的军法行不到他头上。
想了想,陈铁山就宣布,扣除他这两次战役所应获取的报酬。
这下小巴不干了,大声嚷嚷说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再说,我也没有将这位女士怎么着,我现在还被人捅伤了。就算我有错,你按照军法执行就是,干嘛扣钱?孙将军,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借故赖帐,你还有契约精神吗,你还是一个贵族绅士吗?要不,你就
当我是宁乡军的军官,打我军棍好了。但钱,你一文也不能少给我。
此事弄得孙元哭笑不得,说打什么打,你现在都伤成这样,还棺材里伸手死要钱。若真对你行军法,你不被打死才怪。
巴勃罗;“那等我伤好了再打不迟。”
孙元被他烦得不成,直接让人将他赶了出去,然后宣布退堂,所有相干人犯不得上诉。
关选还坐在地上,关小姐上前欲扶父亲。
关老头又一口唾沫吐过去,直接落到女儿面上:“别用你的脏手碰老夫。”然后哼了一身站起身来,蹒跚地朝外面走去。
关小姐一脸的凄然,也不伸手去擦面上的唾沫,任由父亲的口水从脸上滴下去。
孙元眉毛一扬,就要发作。这个关老头实在不象话,他女儿本就是战争的受害者,错有不在她身上。如今父女团聚,老头子不但不安慰女儿,用父爱弥补她心头的伤痛,还做得如此决绝。
可是,这是人家的家事,古人的道德观念和现代人也完全不同。孙元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将头转了过去。
关小姐有去扶起犟驴子:“将军,妾身扶你回屋。”
“慢着,关家女子,你当军营是什么地方,怎么,还想侍侯犟驴子?你yín_luàn军营,媚惑我军大将,本军法官不对你行军法已属宽容。想不到你这贱人竟然还有如此非分之想。犟驴子将军乃是什么样的好汉,怎会看得上你这个水性杨花之人,你
是欺他醉得不省人事罢了。”陈铁山大怒:“来人,将这女子送走,好生看管,不许她同任何一人见面。等战后,发付家人领回家去。若没有家人认领,直接赶出去。”
犟驴子还在含糊不清地嘀咕:“谁他娘敢撵我的女人,找死!”
余祥惊得脸都白了,忙冲上前去,一把将他的嘴捂住:“蒋将军你醉了,别乱说话,快回去睡觉,快回去睡觉……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天涯何处无芳草,到时候立了功劳,什么样大家闺秀娶不到?”
关小姐面色惨然,哀哀地看着犟驴子:“将军……”
孙元心中不忍,一挥手,“都退下,我同关小姐说几句话。”
等到众人退下,孙元好奇地问:“关小姐,也许本将军这话问得有些无礼。我想问,犟驴子有什么好,你今日也不过是同他第一次见着,怎么就实心实意地要跟他?”
孙元的声音很是温和,关小姐眼泪沁了出来:“不怕将军笑话,民女今日也豁出去一张脸不要了。民女这两年在建奴手中受尽凌辱,已经没有面目再见世人。可蒋将军却对民女呵护备至,他……他……”
“他怎么了?”孙元心中更奇。
关小姐的脸突然红了:“他以前……民女乃是他第一个女人,如此好男儿,叫民女如何不喜欢。”
“啊,犟驴子还是处男?”孙元瞠目结舌。不对啊,自从小巴来宁乡军之后,经常带着军官们
去京城青楼楚馆胡混。当初,孙元还有些恼火。可转念一想,他们只要不将女人带回军营,休假期间想干什么,自己好象也没权力过问。这些家伙们血气方刚,都没有成家,光棍一条,精力也得找个地方发泄。去逛窑子,金钱交易,你情我愿,也正常。
所以,孙元生了半天闷气,也不再管了。
关小姐红了半天脸,突然流下眼泪来:“将军,民女刚才虽然对爹爹说,权当我这个女儿死了。可他毕竟是我的爹爹啊,这次好不容易与爹爹团聚,民女如何肯走?”
“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孙元心中难过,柔声道:“关小姐,你的事情现在也没办法处置,而且,我军中不能有女子。且就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等到此战终了。本将军会将你送去扬州,家母那里正缺一个丫鬟,到时候你先在我府上住着。”
听到孙元说不赶自己走,不用再次和父亲分离,不用离开犟驴子。关小姐心中欢喜,“多谢将军。”她跪在地上,猛力地磕起头来。
孙元虚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