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已经带着骑兵厮杀了四轮了,此刻依旧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战争,确实是一件让人肾上腺激素大量分泌的事情啊!
看到这无比的杀戮,他的血液一直都如滚水一样沸腾,心潮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只想大声呐喊着,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斩杀敢于挡在自己面前的任何一个敌人。
敌人尸体上流出才血已经在地上积了粘稠的一层,脚一踩上去,就仿佛有一股吸力想要吸掉你的鞋子。
旁边流干了血的无头建奴尸体已经变得青白,看起来甚是恶心。
身边的士兵们几乎人人腰上都系着一颗砍下的人头。还有人因为没有斩获,伸出枪杆子在碎肉中翻寻着。
那条水渠中的尸体被巴勃落糟蹋之后,流水、人肉、血液混在已经,混成凝胶状,正在汩汩地冒气。
“战斗之场,止尸之地!”突然间,韶伟长长的感叹一声。这个二货,在经过多场残酷的大战之后,已经蜕变成一个文学青年。
巴勃罗不住地在胸口划着十字:“我的上帝,这是真正的屠宰场的。”他的大炮因为打得太猛,炮膛已经膨胀变形,需要回炉重铸。
骑兵们今天可谓是出尽了风头,看到这么多战友在旁边手脚麻利地替自己装填子药、更换战马,给战马喂食饮水,更是骄横得意到不可一世。
大家都饿了,抓紧着短暂的间隙从怀里掏出冷硬的饼子,顾不得手上粘着可以的红
色液体,大口咀嚼。
“还有没有力气?”孙元笑着看了看身边的汤问行。
自己这个骑兵将领也没吃饭,只伸出手不住地抚摩着战马的脖子,安抚着这个因为嗅到浓烈血腥气而处于狂躁边沿的战友。
汤问行左手小臂上的伤口已经彻底迸裂了,鲜血不住地渗出,整张纱布已经变成了红色。不但如此,他其他地方也受了不少伤。
先前进攻的时候,一不小心背上中了一箭,腰上还被敌人刺了一枪。好在身上的铠甲质量不错,伤得倒是不重,但整个人却变得跟血葫芦似的。
汤问行听到孙元问,淡淡地笑了小,说:“不要紧,末将军有的是力气。我就是一条九命怪猫,无论受多重的伤,也死不了。大约是老天爷也厌烦末将,不肯收我。”
说到这里,他竟然是一脸的无奈。
其他人都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看了看远处乱成一团的清兵,孙元突然有些为敌人的统帅感到悲哀:“大家可吃完了,战场打扫干净了?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说不定已经惊动了建奴大队。不能再拖,这是最后一次进攻。所有的兵力同时投入战斗。”
“是!”听到孙元说要将步兵也投入到战场上,犟驴子、温老三、韶伟等人都轰然应命:“末将等已经等不及了!”
“好,如此就好,上马!”孙元想前一步,左脚跨进马镫里。
“将军,不可!”大方大叫一声:“将军,你
已经受了伤,不能在身先士卒了。”
原来,先前循环攻击清军步兵阵的时候,一个陷入疯狂的白甲不顾死活地冲阵中冲出来和明军拼命,孙元身上也被砍了一刀。好在他身上的装甲实在太厚,却没有受一点伤。但罩在外面的大氅已经变得稀烂。
最后的结果是,那个白甲兵被奔腾而过的马蹄直接踩死在地。
那一幕实在太惊险,回想起来,大方等人还是惊魂未定。这次孙元又要带头冲锋,作为他的侍卫,大方和小毛、余祥如何肯再让他出去。
“什么伤,这也叫伤?”孙元哈哈大笑。
可就在这个时候,大方给小毛和余祥递过去一个颜色。四个孩子同时涌上去,将孙元抱住,同时大喊:“将军你是宁乡军的统帅,现在步兵就要出击,你得坐镇中军。”
孙元正杀得起了性,顿时恼了,喝道:“放开,放开!”
“将军,不可,不可呀!”费洪也叫出声来,先前孙元说要带骑兵出击,军中各将忙着解决建奴骑兵,没空搭理他。再加上,又知道孙元身上的铠甲精良,也是大意了。
现在,见孙元身上的大氅已经被敌人砍得稀烂,这才知道害怕了。
费洪将手背在身后,朝几个卫兵挥了挥。
卫兵们会意,飞快地跑去找陈铁山。
孙元一看到陈铁山,脑袋都大了一圈,这才放弃了带兵冲阵的念头,无奈道:“步兵列阵,准备发起最后一击。”
鏊拜
部已经彻底地累了、沮丧了,没吃没喝,士兵们都惊恐地缩成一团。
一个将领低声道:“鏊拜,再不能这样下去,咱们建州勇士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圈这打,还还不了手?这仗打得真他妈憋气,敌人不过一百多骑兵,竟将咱们三千人给包围了。还是快些走吧,否则,不等多铎的援兵到,我们自己先被汉狗给生吞活咽了。”
“跑,怎么跑?”鏊拜已经彻底失魂落魄,瞪在呆滞的眼神看着那个部将:“骑兵……都丢了,人腿怎么跑得过吗……这里都又是平地,就算躲也没地方躲。”
一个军官凑上来:“鏊拜,要不咱们化整为零,分成几路跑。汉狗不过一百多骑兵,不可能再分兵的。”
“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向多尔衮多铎交代……还不知道要被岳托那个老狐狸挖苦成什么样子。我还有什么面目回盛京……不,我鏊拜绝对不走,我要战,我要战……”鏊拜猛地惊醒过来,等着通红的眼睛大吼。
还没等他的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