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两圈,高起潜突然一拍手:“对了,我倒是忘记一事。”
高锦:“哥哥又想起什么了?”
高起潜:“卢象升调动任宣大总督之后曾经上过一个折子,保举孙元做宣府参将,并主持居庸关到古峰口的长城防务,这已经是实打实的掌兵大将了,可见卢建斗对此人的信重。”
高锦笑道:“哥哥,依我看来,天雄军名气虽然大,可却不经使。王允成部已经算是其中的精锐了,可还没看到鞑子,不也跟咱们一样炸了营。倒是孙元,真他娘能打。这样的骁将,换成我是卢总督,也是要重用的。打仗这种事情可没什么人情关系可讲,性命优关啊!谁不希望自己手下都是关二爷岳鹏举这种猛人?”
“确实是。”高起潜:“可说来也怪,卢建都做总督后,除了孙元,一个手下也没保举。可见,孙元在他心目中的分量甚至还高过他手下的老人。如此一来,天雄军中的老人必然不服……哎哟,咱家知道了!”
高起潜停下脚步,一拍额头:“依咱家看来,如今的卢建斗在主持东南军务之后功劳实在太大,又生擒了高迎祥,已得了万岁爷信重。他虽然身为宣大总督,但不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呆太久,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被调进京城大用。到时候,天雄军只怕要交出去。而孙元又得他看重,说不要要成为天雄军的统帅。卢象升让他做宣府参将,这是
在为他铺路熬资历啊!”
高锦:“哥哥这话说得对,孙元不过是一个新人外来户,一来就要全盘接收天雄军,换我是军中老人,也不服气啊!难不成咱们这些年为卢象升流的血都白费了。”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陛下用人,如同积薪,后来者居上。’无论什么时候,遇到这种事情,总归是有人不服的。”高起潜好象已经想通了什么,笑眯眯地问弟弟:“老二,换成你,就算心头不服又能如何?”
“还能如何,反正就是无事也得给孙元找点麻烦,然后不断排挤,让他没有任何出风头的机会。”高锦大剌剌地说。
“对了,这样说就对了。”高起潜鼓掌:“老二,你找个机会接触下王允成,探探他的口风,看他对孙元将来接班天雄军是什么看法。如果有可能,你就引他来见咱家。呵呵,咱家可以保举他将来全盘继承天雄军,只要他将那几十颗真夷的脑袋都让给我高起潜。”
“对对对,这个法子好。只要王允成和那群天雄军军官一口咬定,这次斩获乃是哥哥你的的功劳,区区一个孙元又能如何?高明,哥哥实在高明,兄弟佩服!”高锦连连赞叹。
不过,转瞬,他又一脸的忧虑:“还有一桩不好。”
高起潜笑吟吟地问:“老二你说说,又有什么地方不好?”
高锦:“这个孙元在滁州和泗州的功劳实在太大,哥哥你夺了他五十多
颗建奴人头,只怕这小子要怀恨于你。而且,他进京献俘,肯定会得到万岁爷的接见,到时候,这小子将这事一捅,告你一个御状,不就全穿帮了吗?”
高起潜:“所以说,这是另外一个关键。咱家得想办法让孙元见不住皇上,而且,也得让皇上不将泗州大捷当一回事。”
“我的哥哥诶,这事可不容易。”
“也容易,若说起隔绝中外这一手,还有谁能比咱们内侍更得心应手?”高起潜胸膛一挺,露出强大的自信。
“可是……”高锦道:“高迎祥可是连万岁爷祖坟都给刨了的,这仇恨大了。皇帝怎么可能不关心,孙元乃是首功之人,怎么可能见不到圣上的面。”
“你这就不知道了,皇帝陛下为人做事操切,决定了一件事,恨不得第二天就能看到成果,最是个没有长性的人。献俘太庙的事情咱们先拖拖。国之大事,惟祀与戎,一般来说每年清明、除夕、诞辰、忌辰、中元及四孟月祭祀,一年有四次。后来,我朝有增加了冬至节这日大祭。”
“如今,京师刚经过建奴寇掠,冬至这天再祭祀太庙,显然是不合适的。到时候,咱家想个法子,拖延到除夕。现在是九月,到春节,有的是时间准备。嘿嘿,到时候,只怕皇帝也记不得孙元究竟是谁了。”
说着话,高起潜尖锐地笑起来,笑得异常得意。
“呼,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汤问行肩上扛着一根杠铃,不住蹲下,站立,然后再蹲下。
“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汗水如泉水一样涌出,天气已经冷了下去。落了这么多天雨,仿佛夜之间就进入了冬季,冷得叫人不住打哆嗦。
刚才的他已经做了一百个俯卧撑,又跑了十几里路,现在又开始练杠铃,锻炼下肢力量。
此刻的他,一身软得已经好象不属于自己了,只恨不得立即丢掉手中的器械,直接倒在冰冷的地上呼呼大睡。
可他还不肯放弃,依旧在咬牙坚持。
为的就是早日将身上的肥肉减掉,变成从前的那个汤问行。
自从那一仗看到京营的不堪之后,汤问行已然彻底醒悟过来。这样的军队,别说对上如狼似虎的建奴,就算是面对贼军,也只有被人一击即溃的份儿。
国家的军队这个鸟样,这朝廷,这国家,还能依靠谁。再这么拖延下去,靠这样的部队,这国家只怕就要亡了。
唯有宁乡军次是希望,惟又这样的军队才能保家卫国。
如今的宁乡军虽然实力还很弱小,可只要能够在战场上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