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汤问行刚才被孙元扼得实在难受,大口大口地喘息,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孙元虽然心急如焚,却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汤兄弟你不要急,慢慢从头说来。”
须臾,汤问行这才调匀气息,一拱手,满面感激:“汤某若不是被将军从城墙上救下来,又让郎中开了一剂药,只怕现在已经做了冢中枯骨。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孙元点点头:“汤兄弟你继续说下去。”
汤问行:“在下先前攻城的时候,虽然身上的伤势非常沉重,可生死关头,却勉强提起一口气撑着,这才不至于倒下去。后来被将军救下来之后,一颗心松了下来,躺在床上整日昏昏沉沉的……对了,朦胧中,外面好象很闹,有许多人出去了……也不知道躺了多少时辰。我突然醒过来,只感觉口中干渴难耐,又叫了几声,可却没有人回话。原来,汤某伤得实在厉害,声音却小如蚊讷,也没有人能够听到。”
“这一渴起来,只感觉嗓子里火烧火燎,却是难以忍受。在下虽然是第一次上战场,可军中死人看得多了,自是知道自己失血过多,若不再吃几口水,怕是扛不下去。就勉强从床上坐起来,想要去端床头那碗凉茶。”
“可是,刚一起身,只感觉天也旋,地也转,竟一头从床上载了下去。”
孙元:“我本应该请个婆子贴身侍侯的,汤兄勿怪。”
汤问行接着说
道:“这一交跌下去,说来也怪,却不觉得疼。最最倒霉的是,在下竟顺着地震扳直接滚到床下去了。”
孙元虽然心情沉重,可看到汤问行一脸的懊丧,还是忍不住艰难一笑。
据他说知道,汤问行养病的那间屋子确实有些破烂。大约是用了湿柴,地板都已经变形坟起。南方因为地面潮湿,百姓在建房的时候,都会铺一层木板。因为是悬空,地板和地面之间尚有半尺距离,人一走上去,整个地板都在震动,动静极大,所以又被人称之为地震板。
“听到汤某落地的声音,外头的就跑了进来,好象是两个人,在喊汤兄弟,你怎么了?”
“然后呢?”孙元预感到接下来会有大的变故发生,脸色难看起来。
汤问行:“我也是倒霉,直接就被卡在床底下。汤某也是个堂堂七尺男儿,如何肯叫人看到如今这般狼狈模样。心道,且不要回话,等下养好力气才慢慢爬上床去就是了。否则,以后还怎么见人。”
“进来的两个兄弟喊了几声,见屋中没人,都大觉奇怪。其中一个兄弟奇怪地问了一声‘汤兄弟去哪里了,他伤得那么重,不会出什么事吧?’另外一个弟兄又说‘会不会是汤兄弟已然大好,在屋中呆得气闷,自己出去了?’”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外面的院门口有一个女子在喊‘这里是不是孙元下榻的地方?’两个兄弟同时跳起
来,大声喊‘是了,是了,原来是朱姑娘,将军正是住在这里。’还没等二人出去,就听到一阵脚步声,那可朱姑娘却是来得极快,说话间就冲进屋来。”
说到这里,汤问行抽了一口冷气,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一个女子找上门来,而且听她话中之意,又好象是从城外来的。这泗州城打成这样,百姓都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出去,怎么这个朱姑娘反倒跑进危城里来?在下心中好奇,就忍不住从床底看过去,却看到一双踢死牛皮靴。这个……这个……朱姑娘的脚,竟比那两个兄弟还大上一些。”
孙元的脸青起来。
汤问行:“那两个弟兄看到朱姑娘,好象很高兴的样子,都说朱姑娘你怎么进城的,这泗州都被围成这样了?”
“朱姑娘的语气听起来好象很不耐烦,说要进这里来又有何难。又问孙将军你去哪里了,怎么看不到其他人?”
“那两个兄弟回答说孙将军你去知州衙门去了,至于其他弟兄,都随朱千户去府库做事了。”汤问行若有所思,忍不住问:“这朱姑娘究竟是朱千户什么人?”
孙元:“朱姑娘是南京锦衣卫副千户朱玄水的女儿。”
“啊,朱姑娘是朱千户的女儿!”汤问行吃了一惊,一把抓住孙元的手臂,急道:“将军,快快快,快去找朱千户,想个法子将朱姑娘救出来。”
孙元:“别急,先将前因后果说一遍,到
现在我都还不知道朱姑娘是怎么被捉的。”
汤问行冷静了下来,道:“朱姑娘好象脾气不太好,力气也大,立即一跺脚,整个地板都在晃动。叫道‘都什么时候,怎么还出门,快快快,去将他给我寻回来。’那两个弟兄好象和朱姑娘很熟悉的样子,其中一人叫到‘姑娘,说不准将军正在处置什么紧急军务,咱们这去请他回来,总得说明原由吧?’”
“朱姑娘很是急噪,叫道,你们磨蹭个什么,立即去找到孙元孙小……贼……就说,让他马上离开滁州。”孙小贼三字一说出口,汤问行一脸的尴尬。
如果说孙元先前对汤问行的话还有些怀疑的话,此刻却已经信到了十成。整个宁乡军中,也只有朱汀敢一口一个小贼地骂孙元。
孙元:“她为什么要让我马上离开泗州?”
汤问行喘息着,口中吐着长长的白气:“听到朱姑娘喊,一个弟兄道,没有必须的理由,只怕孙将军未必肯走。”
“朱姑娘立即冷笑起来,理由,还必须?孙小贼的军队都要被人给拉走了,他不尽快回去,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