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做了一个梦。(. ”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落到正蓝旗士卒的头上,肩膀上。那一片湛蓝并没有被白‘色’掩盖,相反却如同刚磨砺而出的刀锋,透‘射’出‘逼’人的寒光。
在固安,清军老营。
豪格站在高台之上,俯瞰着南面那广阔的华北平原。
琉劣已经彻底冻上了,如同一线银蛇在雪幕中,在‘蒙’昧不明的晨光里蜿蜒盘旋,似是要活过来,飞龙在天。
身前,五万人马的营盘蔓延十余里,白‘色’、灰‘色’的帐篷如同天上的繁星,数也数不清。
这已经是大清朝最后的本钱了,这五万人马中有七千正蓝旗‘精’锐,有两万多汉军和新辅军。为了这次战役,他还将整个八旗十四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旗丁、包衣尽数征发入伍。
经过这么多年的鏖战,多少勇士死在关内战场,八旗的血脉快要耗尽了。可即便如此,却只能咬牙坚持下去,坚持到胜利到来为止。
以少战多,如今的建州死一个少一个,再经不起哪怕一场失利。因为,汉人即便败上一百次,可只要他们不投降,就能够依靠人口和国力继续打下去,直到最后。但建州不行,这就是小国寡民的悲哀。
就在四天前,明军的斥候已经过河来同建州军接触了。
很快,到处都是警报。豪格很快就‘弄’清楚对手的身份。来的正是福建郑家的镇海军,又部三万余人。后面还跟着两万多镇江军和民夫,队伍拉出起上百里。
两军的斥候在琉劣来来往往,捉队厮杀,大大小小的前哨战打了二十来场。人马的尸体在河流两岸扔得到处都是,就连冰面上也隐约能够看到人血的红光。
镇海军就是在大胜关打败阿济格的那支队伍,领军的统帅乃是靖远伯郑森。听说此人乃是个少年英雄,非常难缠。
这样的一个对手,确实值得人重视和兴奋。不过可惜的是,据报郑森现在不在军中,领军大将换成了马宝。郑森和孙元走得极近,镇海军和宁乡军关系密切,部队中的骨干都由宁乡军教官担任。
可惜的时候,孙元不知道怎么的和郑一官起了冲突。郑一官也够狠,直接夺了儿子郑森的军权,派马宝统军不说,还将军队中的宁乡军教官尽数抓捕。军中的亲孙派也全被清洗,换成了福建军的将官。
正因为如此,现在镇海军中人心惶惶,士气低落。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豪格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等待已久的机会到了。
自从被建州低层民意绑架之后,豪格的心情一直都比较灰暗。虽说他如今已经彻底掌控了整个大清朝,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坐到皇帝的宝座上。可眼前的局势已经恶化到不能再恶化的地步。建州的力量实在太弱了,死守北京说不定还真就是死路一跳。
可自己本就是打着死守北京的旗号这才夺取了整个建州政权了,又如何敢说彻回辽东的话。这话只需一说出口,自己马上就会众叛亲离,死无葬身之地。
特别是昨天,又有斥候来报,发现一支明军大队刚过了结冰的拒马河,沿着长城朝北迂回,总数达两万。队伍的旗帜也是五‘花’八‘门’,有秦军有山东军,还有朝鲜人和倭寇。
豪格‘抽’了一口冷气,高杰、刘‘春’他们也出动了,如果没猜错,定然是想去密云截断建州军北上‘蒙’古的通道。
按说,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抽’调兵马先击退这一路明军,为建州保住古北口那条退路。可惜的时候,正蓝旗大军已经和镇海军接触,已无暇北顾。
既然如此,就只能背水一战了。
问题是,镇海军可不是善茬,毕竟这也是一支能够和阿济格正面硬碰硬的强军。虽说那一战有宁乡军在背后帮忙,但经过苦战之后的部队战斗力必然得到极大提升,这一点豪格也是清楚的。
此刻,突然听到镇海军刚经过一场大清洗之后,豪格不禁欣喜若狂。
一只军队的战斗力从何体现,不是统帅有多英明,领军大将有多勇猛,战斗力的关键在于有一批合格的中下级军官,只有他们才是统帅意志的直接执行者。没有他们,就好象被斩断了手脚之人。
镇海军的内部‘乱’成这样,能剩三成战斗力就算不错了。
不趁他的病要他的命,我豪格不成傻子了。
好,老天爷还是眷顾我豪格,眷顾着我大清的。
只要解决了镇海军,山东军和秦军必然军心大恐。到时候,我正蓝旗主力立即转战密云,消灭高杰和刘‘春’当不在话下。
先镇海接着是山东军和秦军,先枝叶,再主干,宁乡军孤军深入,还能有什么作为。真当那个时候,我若是孙元,必然会带着全军撤会江淮。
如此一来,我大清就能再得一年的喘息之机。
这一年时间足够我整顿整个北方,收缩防线,编练新军,未必不能重演宋辽或者宋金南北对峙百年的旧事。
是的,我豪格屡屡险死还生,每每将局面扳转过来,将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
上天还是眷顾着我的,我才是老天属意之人,我才是天之骄子。
这一次,老天爷也不回抛弃我的。
我从来没有这么有过信心。
“昨天,我做了一个梦。”豪格‘挺’直了腰杆,声音远远地传开去,这声音如此清晰,先前还狂躁不安的战马都安静下来:“我梦境我们的大清统治着北到乞儿吉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