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还众志成城了。 ”汤问行继续冷笑:“你们还真想做好人啊,某若不答应,你们岂不是要造反?”
众将:“末将不敢。”
汤问行摸着颌下的胡须,沉吟片刻:“不过,你们的话说得也对,我宁乡军的规矩和其他明军不太一样。用九边明军的军法来制他们,只怕不能让人心服。而且,世上也有不知者不罪之说。这群纨绔子弟虽说先祖都是戎马一生的骁将,可他们这辈子只怕还从来没进过军营。罢了,且饶他们一命。”
听到汤问行不杀自己,众勋贵子弟死里逃生,急忙又将头磕下去,连声叫道:“多谢汤将军,我等以后不敢了。”
有人因为激动,甚至放声大哭起来。
可是,汤问行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大家心中又是一震。
汤问行:“不过,死罪能免,活罪难逃。若某就这么将尔等轻轻放过,还如何带兵。拉出去,每人打二十军棍,用心打。”
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兵丁将那群吓得魂不附体的勋贵子弟拖了出去。
不片刻,外面就传来响亮的板子声和鬼哭狼嚎的惨叫。
棍棒入肉的声音远远传来,每落下一记,坐在交椅上的汤于文面庞上的肌肉就下意识地抽搐一下。
他回头看了看一手按着腰刀刀柄,一手拿着一本卷宗看得入神的弟弟,心中突然有股股寒气冒起。
在汤问行看书的时候,整个大帐的军官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皆恭敬里立在一旁。 显然,如果没有他的命令,所有的人都要站死在这里。
“这就是个狼崽子,他傍上了孙元这个活曹操,要单立门户,眼睛里再没有我信国公府的人了!”汤于文心中明白,自己和他的情分血缘算是彻底地断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帐外打屁股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汤问行这才放下手中的卷宗,回头对汤于文道:“监军如果对末将今日所为有所不满,可写个条陈送去扬州镇曹国公那里投诉。另外,监军若要去我宁乡军老营,末将这就派人安排车马。”
汤于文浑身无力,心中叫道:完了,完了,争取这个狼崽子,将骑兵军拉走的差使搞砸了,我又该如何向朝廷,向天子交代。去孙元那里去监军,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意义?
见他久久无语,汤问行缓缓道:“既然监军要留在我骑兵军,末将也不反对。信国公一路辛苦,来人,送汤监军回帐,好生侍侯。”
两个书办模样的人走过来,扶起汤于文:“信国公,请!”
汤于文已经颓丧得浑身上下其软如棉,任由二人扶着自己出了大帐。
……
一众勋贵子弟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一顿军棍下来,一个个被打得屁股开花,疼不可忍。
行刑完毕之后,就看到罗如意匆匆跑过来,一边跑一边高声叫道:“哎哟,哎哟,我来迟了,我来迟了啊,怎么打成这样,怎么打成这样啊!”
说着,不住地伸手去辅众人,然后不住口地嘘寒问暖,说着说着,甚至还红了眼圈,洒下几滴泪水。
众勋贵子弟知道自己今天能够拣得一条活命,全赖罗如意在汤问行面前求情,都连声致谢。
“罗兄,若非是你,咱们现在都人头落地了,大恩不言谢,什么话都不说了。”
“罗兄,活命之恩,永世不忘。”
“罗兄,以后到南京,若有事报我府的名号就是了,留都那边我就没摆不平的事。”
罗如意心中得意,笑道:“自己兄弟,就不要说生分的话儿了。我谁呀,我是罗如意,曹国公身边的大红人。汤问行是谁,曹国公的部将。我的面子,汤将军总是要给一些的。”
“对对对。”一个小侯爷附和:“还是罗兄你的面子大,汤问行若是不给你面子,你在孙太初那里随便下点眼药,就叫那武夫吃不了兜着走……哎哟,疼,疼死了,汤问行,本侯跟你没完。”
正要骂,罗如意正色道:“小侯爷你也别骂,其实这汤将军也是手下留了情的。先前将你们拖出去的时候,他不是说了一句‘用心打’吗,也因为如此,大伙儿还活着。若是‘着实打’估计各位哥哥已经咽气了。”
那个小侯爷猛地醒悟,额上全是冷汗:“对对对,本侯倒是听说过。以前朝廷廷杖的时候,大太监若是想要你活,就说一声用心打,如此一来,虽然扳子打得山响,你的屁股看起来也是皮开肉绽非常可怖,但只要养上半月就好得完全了。但若是要你死,就说一声着实打,只需几棍下去,定叫你筋断骨折,顿时就能结果了你的性命。”
“对对对,我也听说过这事。”另外一人道:“看来,汤问行也是给了面子的。”
“定然是罗兄的面子。”
“哎,哎,咱们都是兄弟,我自然不忍心看你们有事。”罗如意装出一副诚恳的模样,叹息了半天,又道:“对了,还请各位跟我走一趟,汤问行将军想同你们说几句话。”
“啊,我不去,我不去!”听说汤问行要见自己,有人吓得面色苍白,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
众勋贵子弟也是一阵骚动:“我等坚决不去。”
罗如意见众人吓成这样,心中鄙夷,忙劝搞:“各位小公爷小侯爷,各位哥哥,这汤将军可是一场一场仗杀出来的大将军。我也是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的军户,对于这种沙场骁将最是清楚不过。这人杀的人多了,心中自然有一股戾气。先前他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