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记了,这八万可都是主力战兵。”
“如果算起辅兵和民夫,这次我大明出动的兵马总数在三十万上下,其势不可谓不大。”
郑芝龙继续说道:“扬州之战、大胜关之战,建奴空前惨败,八旗主力尽丧。如今,清奴手头能用的兵马只有正蓝旗的六千多七千不到。至于汉军旗和投降他们的新附军虽多,可有一句话说得好,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建奴是完蛋了,靠不住了。汉军旗和新附军都是汉人,不少还是北京当地人,一旦仗打起来,谁也保不准他们就逃了,或者降了。”
“如果你是多尔衮,你会怎么做?”说了这么多话,郑芝龙突然反问郑鸿逵。
郑鸿逵心中一个激灵,喃喃道:“如果我是他,肯定不会死守北京的。既然敌我实力对比悬殊,困在城中是没有出路的。建州可战勇士就那么点,死一个少一个。与其如此,还不如撤回辽东,休养生息,以图东山再起。只需十年,一代人就成长起来了,到那个时候,卷土再来不迟。”
“说得好。”郑芝龙点头:“老四,看来你对这大势看得倒清楚。”
郑鸿逵突然提高了声气:“建奴要逃!”
郑芝龙:“没错,也就是这十来天的工夫,建奴必然会逃。”
郑鸿逵:“大哥,那么,建奴会走哪条路,古北口还是山海关。对对对,肯定是山海关,要将整个一个朝廷搬回沈阳,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郑芝龙:“我管他走那边,难不成还带兵去追?”
郑鸿逵一阵无语。
郑芝龙:“兵法有云,穷寇勿追,就算我等将建奴都杀光又有什么用处,难不成功勋还能大过收复旧都。对,我只要北京,至于建奴的脑袋,谁有兴趣自去拿就是了。还有,咱们拼死和建奴厮杀一场,伤亡在所难免,折损的可是咱们郑家的力量。”
郑鸿逵:“兄长说得是。”
郑芝龙:“所以,这个点要掐好,不能快,也不能慢。快了,建奴的行装还没有准备妥当,必定会拼死反扑,说不好咱们就顶不住了。若是慢,一旦别的军队抢了空城北京,咱们就白忙乎一场了。所以……”
郑鸿逵:“所以?”
郑芝龙:“所以,我在之前已经叮嘱过马宝,一旦整编完镇海军,就带军北进进入顺天府地界,屯兵房山,以大房山为依托,威胁驻扎在芦沟桥的正蓝旗清军,采取驻而不打的态势,逼建奴尽快撤离。老夫也会赶过去,坐镇中军。一旦敌人撤出京城,无论是北上古北口,还是东行去山海关,咱们就即刻抢城。”
郑鸿逵点头:“兄长此举是极妥当的。”
郑芝龙:“好,说了这么多话,倒是耽误了许多工夫,我这就去了,四弟你好生将福松盯好,休要让他坏了老夫的好事。”
说话间,整个庄园的人已经收拾停当,不片刻,就簇拥着他们的统帅滚滚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