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父亲见了面之后,第二日郑成功就过了江,将镇海军的行辕设在扬州,开始调动部队,购买粮秣。
却不想,这正是郑成功父亲的计算。
听到那个部将这么说,郑芝龙摇头道:“大木这个孩子,有赤子之心,最是单纯热血。外人只要对他好,他就是赤心以报,有的时候未免幼稚。我让他去江北,就怕是他顾念到钱谦益的师生之情,乱了老夫的计划。”
部将犹豫道:“总兵官,末将觉得……末将觉得这样不太好……”
郑芝龙淡淡道:“老夫是郑家的当家人,老夫知道,怎么做才对家族有利。等着吧,等着吧,或许马瑶草和阮大铖会给我们一个惊喜的。阮圆海,小人尔,但马瑶草却是个人物,值得人尊敬。”
今天,在经过多日的接触之后,阮大铖约郑鸿逵说话,想必已经有了计较。
马士英开出条件了。
……
整个阅江楼已经被郑芝龙包了下来,楼上楼下到处都是穿着闪亮铠甲的健儿。
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只听到一阵通通通的脚步声,有人在上楼梯。
听得出来,此人身高体壮,是个勇士。
郑芝龙回头看去,正是一个高大的中年将领:“如何?”
来人回答:“禀南安伯,方才天子已经诏阮阁老并马首辅进宫诏对,应该马上就会有消息。郑总兵怕南安伯等得心急,命末将过来先回话。”
“很好,看来事情要成。”郑芝龙喃喃道:“这个马瑶草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啊,比钱牧斋这个老儒生可靠多了。”
那高大将领一拱手:“南安伯,末将再去阮阁老府看看,若有消息,立即随郑总兵一道过来回话。”
“等等。”郑芝龙叫住那个将领。
“总兵官请示下。”
郑芝龙:“马宝,你的一身本领都在马上。这一年来,你在福建也没有施展的余地。如今,我军马上就要北伐,真是用你的时候,随老夫一起去北京吧。这次老夫来南京,随船带了三百匹战马,那都是为你准备的。且让你在镇海军中做一个守备,统领骑兵。好做!”
“末将自从逃去福建之后,原本像孤魂野鬼一般。若不是总兵官,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总兵官不以为小人粗鄙,收留在下,此恩如山之大。现在委以重托付,怎不叫末将感激涕淋?”马宝一阵激动:“愿为南安伯效死!”说着,眼泪就滴了下来。
没错,他就是从阿济格刀下逃生的马宝,吴三桂麾下第一勇士马宝。
他那日在天门山从阿济格刀下逃生之后,就寻了个地藏匿起来。等到大战结束,才偷偷逃了出去。
他是彻底被宁乡军海军的炮火给震撼了,加上关宁军又被全歼,竟不知道该去哪里。感觉天下之大,竟没有自己容身之处。
就这么混混厄厄都走了一月,只见眼前一片广阔水域,竟是到了大海边上,一问,才知道是福建泉州。
他虽然身子健壮,可心情低落,加上水土不服,就病倒了。而身上的银子也使了个精光,没奈何,只能厚着脸皮去福宁镇投靠。
郑芝龙自然是知道马宝这个人的,听到他来投,心中大为惊喜。不过,他知道关宁军的人一向狂妄,就算要用,也得压一压,就下到部队里做了一个普通将官。
这次来南京,感觉此人的火气已经磨得差不多了。他有熟悉北京地区的山川地理,北伐正是用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