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点点头:“也罢,就罚半年的薪俸,俞亮将军,你可心服?若不服,可在下来之后,向黄先生提起申述。”
俞亮:“君侯的雷霆雨露,都是末将的恩泽,在下心服。”
孙元微笑着说:“陈铁山,对于俞亮将军,罚已经罚了,但斩杀耿仲明却是一件大功劳,不能不赏,否则你就要怪某赏罚不明了。”
俞亮:“末将不敢。”
陈铁山:“是,君侯。以俞亮将军的功绩,却是可以记一等功的。我军以军功授田,至于如何赏赐,有一定之规,且记下。待到北上收复实地,再实授。”
宁乡军的功勋奖赏已经形成了制度,有一定之规,总体来说是借鉴了后世的军队的制度。分为个人一等功,集体一等功;个人二等功,集体二等功;个人三等功,集体三等功三项。
一般来说,在战场上,一般人能够拿到个人二等功已经是顶天了。要想得一等功,除非斩杀敌人一军军主或者亲王、贝勒和六部大臣。上次周仲英杀尼堪,也不过是个人二等功,实在是尼堪的级别不够。就这样,在功劳薄上,周仲英已经有三千亩良田入帐了。
俞亮这次杀了耿仲明,六千亩上好水田还是看得到的,如此说来,半年薪俸倒不算是什么。
众人心中都是一阵羡慕嫉妒,除了生擒多铎和韩岱的汤问行和犟驴子。
俞亮这事经陈铁山一闹,最后的结果是皆大欢喜,中军节堂的气氛热烈起来。
获得空前大捷,一举消灭八旗主力,孙元也是来了兴致,笑着站起来:“走,咱们去俘虏营看看多铎和韩岱。尤其是多铎,他可是某的老朋友了,一别多年,还真有些想他。”
大家都道:“我等愿随侯爷一道过去看看。”
周仲英心细:“侯爷慢行,属下先去俘虏营将那二人提出来。谁也不知道建州俘虏身上有没有瘟疫,若是将病过给大家,小人万死莫赎。”
说完,就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
孙元:“这个周仲英办事也妥帖,大家都换身衣裳戴上口罩。回来之后,还得按照规矩沐浴更衣消毒,若有人嫌麻烦,也不用去。”
众将都道:“我等不怕麻烦。”能够亲眼看一看多铎,这种机会如何能够错过。
也不着急,孙元等人索性安步以当车,慢慢在军营里走着。
夕阳已经落山,天彻底黑下去,在到俘虏营的路上,回首看去诺大老营里灯火灿烂,梅雨季节已经过去,接下来会是艳阳天,三伏天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太阳的热气,很好闻。夜晚的凉风夹带着白天雨水的爽气吹来,叫人精神大振。
行了半个时辰不到,孙元等人就见着了韩岱。
这是一座普通的村庄,相比于扬州城外那些饱受兵火已经变成一堆废墟的地方而言,这里还保留着不少土坯房,显得颇为整洁。不用问,这里定然是关押建奴高级军官的地方。村子被栅栏分割成好几块,到处都是全副武装士兵,还有轻骑兵来回巡逻。
韩岱毕竟是清朝的兵部尚书,有一间单独的房间,里面还有一个随侍的俘虏。
他左腿已经断了一截,一张脸苍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就那么躺在一张木门板上,看起来奄奄一息。
看屋中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宁乡军军官,那个随侍惊得急忙跪了下去。
兴泰走上前去,喝道:“韩岱。”
韩岱却将眼睛闭上了,口中低低地哼得不停,一副已经陷如弥留模样。
兴泰又喊:“韩岱,爱新觉罗?韩岱,别装死,我知道你能够听懂汉语。”
依旧是没有人回答。
孙元看了看他,感觉这人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也就是个六十出头的干瘪老头。和其他俘虏一样,他已经做了消毒,头发剃得精光,如同一颗鸡蛋。
韩岱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棉布衫子。在等光下,再配上他满是皱纹的脸,如同一具死尸:“兴泰,韩岱伤得可重,还在昏迷吗,是否已经得到基本的救治?”
兴泰:“不要紧的,医务兵都是按照加仙长传下来的法子处理好了伤口,动脉血管已经缝好,死肉也剪掉,且已经包扎妥当。就是失血过多,养上半月应该就能好起来,如果能够挺得多伤口发炎这一关的话……当然,韩岱的身体素质很不错,应该死不了。”
说着话的时候,孙元看到韩岱的耳朵动了动,忍不住扑哧一声。是啊,事关个人生死,这个韩岱是挺拔关心的。
实际上,进屋的众宁乡军高级官员谁不是在战场上生生死死打滚十多年过来的,早就练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韩岱耸耳朵的动作虽然细微,却还是一丝不落地被大家看在眼里。
顷刻之间,所有人都低低地笑了起来。
肉眼可见,躺在门板上的韩岱面皮开始红起来。
兴泰气得脸都青了:“爱新觉罗家的人原来这么没种,正是丢了咱们白上黑水男人的脸。”
孙元朝他摆了摆手,低头对韩岱道:“韩岱,某知道你醒着,怎么连同我孙元说一句话也不敢吗?”
韩岱猛地睁开眼睛,从床板上坐了起来,看着孙元,虚弱地一拱手:“原来你就是孙太初将军,韩岱久仰你的大名了。”
孙元指了指韩岱的随从,示意他扶住他自己的主人。然后道:“我也久仰你的大名,前番若不是某来的及时,扬州城只怕已经被你给攻破了,好险,好险。”
韩岱苦笑:“扬州城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