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畅快已极,李自成一死,湖广的闯军余孽也闹不出多大动静,自己在长江沿岸布防的军队可以尽数带过来。t
而且,后勤一通畅,这仗就好打了。
我大清拿下南京当不在话下,不过,大江之南的明军还不在少数,逐一清剿还需要些时日,搞不好还得好几年。杀了李自成,有个稳定的湖广做大后方,部队也安稳得多。
满清八旗自李成梁时间就从山林中搬到平地上,开始以农耕为生,和辽东汉人杂居几十年下来,可以说同汉民的生活方式已经没有多大分别。
可阿济格却是个例外,他不喜欢住在城里,住在房子里。日常行军打仗,只肯呆在帐篷中。
他的帐篷乃是用白色的桐油帆布制成,极大,在一片灰色的军营中显得极为醒目。
夕阳西下,各军军主都已到齐。阿济格的帅帐极为简陋,里面也没有象样的摆设,只铺了一层毛茸茸的兽皮,将灯点得极亮。
他一身披挂地坐在上首,手下意识地摸在倭刀的刀柄上。
帐篷密不透风,点了灯,又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闷热得厉害,只站了片刻,就感觉汗水如同泉水一样渗出,所有的军主和大将军们额头上都是湿漉漉的。
听到李自成已死的消息之后,众人面上都露出欢喜之色,皆上前恭喜。
阿济格心怀大畅,再不似早晨时那么烦躁,咳嗽一声,等大家都安静下来,就站起来喝道:“李闯授首乃是天大喜讯,正可极大激励我军士气。t/我知道大家都热,这江南的鬼天气简直就是在同咱们建州男儿作对。大胜关那边也打得非常不顺,不过,正可借此一股做气杀进去,取了郑森小儿的脑袋。”
说到这里,他冷笑道:“这些天那郑森小儿不断派出小队人马乘了小船逆江而上偷袭我军小股队伍,又仗着犀利的火器让咱们吃了不少小亏。我知道大家心中都憋了一口气,咱家已经决定,明日一早就对大胜关发动总攻,报一箭之仇。”
“好啊,终于可以总攻了,阿济格,让我打前锋吧!”
“我来,我来!”
众建州将军同声叫嚣起来,是啊,刚过去的几天大胜关出来偷袭清军的明狗实在太可恶了。正如阿济格所说,郑森明里不敢派大军出关决战,暗地里却派出无数百人队,划了小船沿长江而上,然后转道内河骚扰清军。
遇到大队人马的时候,明狗就呼啸一声逃之夭夭。可一旦有清军落单,这些狗畜生却是一涌而上。他们手头都装备了宁乡军的火枪,不畏雨雪,射程远,威力大,不少建州勇士都死在他们的枪口下。不但如此,那些混帐东西还在船上装了小炮。清军的水军追上去,还没等靠拢就被人家一炮给打沉了。
清军不习水战,拿郑森毫无办法,这些天被明军骚扰得都快发疯了。再加上天气热,地面实在太潮湿,所有人都狠不得立即杀进大胜关,结束这场都快将人沤烂的战役。
“不不不,打头阵不应该是你们。”阿济格道:“攻坚可不是咱们建州勇士的长项,尚可喜。”
尚可喜站了出来,一拱手:“英亲王。”
阿济格:“你的大炮可到齐了?”
尚可喜:“都已经到齐了,有红衣炮四门,其他各色大小火炮二十余尊。只不过,道路难行,火炮要想顺利运到前线委实不易。亲王……”
他指了指阿济格身前铺在地上的一副巨大的南京舆图,阿济格点点头,示意他向前。
尚可喜走过去蹲了下来,指着大胜关到采石之间的空地道:“亲王,从这里到大胜关乃是一片宽敞的平地,左边是长江,右手是牛首山,没有水网湖泊,正利于大军行动。我军火炮只要运到这里,就没有问题,自可随大军直接推到大胜关城墙根下。但问题就出在采石以西这一段,这里距离大江实在太近,又遍地都是小河岔,大炮运送时极不方便,还得时刻提防郑森的快船偷袭。”
阿济格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我不管这些,老子在这里热得实在不成,明天就要进大胜关,最迟大后天就要杀到南京城下。无论你用什么法子,明日一早都必须将大炮运过采石,运到大胜关,能不能做到?”
“船的问题……”
阿济格:“我把所有的小船给你使,还有,沿途都会派出精锐的巴喇牙军警戒,可有问题。”
尚可喜想了想,觉得阿济格这个布置道也稳妥,就肯定地说:“没有任何问题。”
“好,好得很,就这么定了。你军连夜将大炮运到地头,明日决战的时候给用不停轰击大胜关,逼郑森小儿出城接战。”阿济格狞笑:“我自带建州主力为中军,待郑森小儿一出来,就立即全军突击,毕其功于一役。明日,各军当奋勇当先,务必取小郑家小畜生的脑袋,如果你们不想在这里被热死的话!”
说完,他站起来,狠狠一挥拳头:“打到进南京城,部队休假三日,让你们好好纳凉!”
“杀进南京城,休假三天!”众人都亢奋起来,同时大吼。
等到大家的情绪安稳了些,吴三桂站出来,微笑道:“英亲王,我军又该做何布置?在以前,我关宁军一想都是打头阵的,此番可不能少了我。”
他一开口,阿济格突然想起刚起床时尚可喜同自己说的话,心中起了疑心。冷冷道:“郑森还是能打的,你们关宁军去了未必赢得了他。这一仗如果拿下大胜关,南京大门洞开,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