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怒意并没有消减,但很明显,他动摇了。
我感觉到了希望,跪到地上拼命哀求:“薇姐,薇姐你帮我,我知道你恨我,你说过的,你视秦安为亲儿子,秦安他需要我,你帮我说话,求求你,只要秦安能醒,什么罪我都愿意认。”
薇姐的脸侧了过去,她在和秦董事长低声耳语。
我的全身抖到无法控制,我看到秦董事长的头抬了起来看着我,目光像尖刀一般直直刺到了我的脸上。
他脸上欲盖弥彰的不安,和他威严无比的外表格格不入,却证明了他不会放弃任何一种让秦安好转的希望。
他慢慢走到了我面前,眼神如猎鹰般狠戾而决绝,他一字一句道:“把她押到这里,里面如果有事,就这里,我让你死。”
一种逼人的寒气压迫着我,让我不寒而栗。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下一下点头:“好,好,我愿意。”
那两个警察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似乎生怕我找到个缝隙,突然跑掉。
我看着他们手里的手铐,把手伸出去说:“我不介意,我不会跑。”
他们并不敢动,把头看向秦董事长那边,并没有任何回应,算是一种默许。
“咔嚓”一声,我的手被锁在了一起。
似乎院长也来了,我听到有人叫“金院长”,还有秦董事长打电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通知英国那边,随时准备派医生来。”
江医生和秦宇泽也都在。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急救室门口,车祸现场我没有看到,多轻多重我完全没有底,只有等待。
我的内心没有了一丝慌乱,只有镇静到让我自己害怕的清醒。
有记者涌进来的声音,镁光灯照到了我脸上,在转角那里有男人把他们堵了回去。
手机又响起来,声音在这里显得有些刺耳。
我抬头看着一个警察,他立马警惕道:“你现在最好不要接电话。”
我点头说:“手机在我包里,你帮我挂掉调下静音好吗?”
他并不是很乐意地把我手机拿了出来,按了几下放回了我包里。
我把头继续侧向急救室门口,一动不动看着那里。
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了,为什么还没人出来呢?
似乎很晚了,门从里面被打开,有脚步声出来。
我蹭的站起来拼命挤过去,那个医生很深地鞠了一躬,有声音隐约传过来:“秦先生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颅内有轻微出血,万幸没有伤及脑干部位,现在是昏迷状态,醒过来还需要些时日。”
金院长招呼医生过来,严肃道:“准备最好的重症病房,我和曹教授现在起全程给秦先生治疗。”
秦安被推了出来,因为是内伤,脸上没有一丝血迹,除了脸色苍白,就像是安然睡在那里。
我竭力保持的平静,在这一刻全部瓦解,我冲过去大喊:“秦安!秦安!”
人群把我挡在了外面,那两个警察见状用力扯住我,激动道:“你不要乱动,你不可以碰秦先生。”
我冷静下来,回头哀求:“我不乱动,你们把我带过去,我不碰他。”
我被带到了监护室门口,有医生的声音传出来:“需要静养,就留几个最亲近的人照顾下,多跟他说说话。”
秦董事长的视线转向了门外,停在了我身上,很久,沉声道:“带她进来,待到旁边,不要碰我儿子。”
我赶紧点头:“谢谢,谢谢您,我不碰。”
他的眼神继续锐利盯着我,声音如寒冰般冷漠疏离,带着危险的警告:“不要动任何心思,他醒了,我会考虑在监狱给你条活路。”
秦董事长和高首长靠床坐在一边,薇姐和苏倩坐在另外一边,金院长和曹教授在给他检查。
我被两个警察盯着站在窗前,远远看着他。
其他人都守在了外面,房间里静得可怕,薇姐握着秦安的右手,面色沉痛而疲乏。
我看着他身上的输氧管,心里钝痛不已,我用很轻的声音试探着说:“他中午还没有吃饭,会不会饿,是不是应该输营养或者……”
金院长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他听见了,那就是不用担心了。
我松了口气,身体靠着窗户一些,不让自己倒下去。
他的手似乎有些发青,我记得之前在网上看到过,对昏迷病人应该多按摩下,我抖着声音轻微道:“能,能不能给他按一按,他的手好像有点僵。”
没人理我,秦董事长看向我,眼神里有警告:“我可以让你换个地方。”
我赶紧把嘴闭上,担忧却又无奈地看着。
他虽然对我不满,但还是用眼神示意薇姐。
薇姐把手停在了秦安的手臂上,轻轻按动,苏倩也起身,去按另外一边。
如果是以前,我绝对不能接受苏倩这样碰我的秦安,可是现在我并没有办法。
窗外的天色逐渐黑了下来,房间里的灯关上了,秦董事长嘱咐了薇姐和苏倩后,和高首长出去了。
薇姐和苏倩在另外的床上,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我安静地站在黑暗里,希望能听见一点秦安的呼吸声,可是并没有。
身边的警察已经换过一轮了,那个身体如今离我那么近,我那么渴望能碰一下,哪怕只感受下他身上的温度,却并不能。
有人进来拍了我一下,声音低沉:“带她出来。”
我跟了出去,到了一个小休息室,才看清是秦宇泽。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