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很快被送了出来,凌若相信容远会明白她的苦衷,现在要做的,就是等靳明华医术足够成为太医的那一天。
夜间,长明轩灯火通明,小腹微显的刘氏赤脚在冰冷的金砖上来回走着,手里拿着六棱团扇,不住地扇着风,除了她自己,还有宫人在旁边扇着,可就算这样,她依然满面通红。
宫人忍着发酸的手小声问道:“主子,您走了很久了,要不要坐下歇歇?”
“我哪里坐得住,这里头热得就跟有火在烧一样。”刘氏扯着领子说了一句,转头道:“金姑,你有身子时也这么热吗?”
“没有,奴婢当时只觉得比平常不怕冷些。”金姑也是满心奇怪,自从前几天起,刘氏就越来越热,都已经八月的天了,早晚渐凉,刘氏却热得还要扇扇子,连鞋袜也穿不住,可这样赤着脚很容易令寒气上涌,在无意中伤了孩子。
“真是邪门了,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刘氏连连摇头,彼时海棠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盏安胎药,“主子,喝药了。”
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刘氏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喝药喝药,喝了这么多药一点用处也没有,都是一群没用的庸医。”
海棠被她骂得不敢吭声,端了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还是金姑接了过去,走到正生闷气的刘氏身边道:“主子,不管什么病症都得慢慢来,哪有一贴药就管用的,再说了,若太医院的太医是庸医的话,那天底下就没有好的大夫了。”见刘氏仍不说话,她又道:“好了,主子别拿自己身子赌气,再说了,您现在可是两个人,怎么着也得顾着腹中的小阿哥。”
海棠亦趁机道:“是啊,只要主子按时服药,这身上的燥热很快就会退去的。另外这药奴婢拿纱布滤了好几遍,保证一点渣也不会有。”
金姑的话牢牢抓住了刘氏的弱点,再加上海棠从旁劝说,她无奈地拂一拂袖,伸手道:“行了,把药拿来,我喝就是了。”
待将一碗药喝下后,刘氏想起一事来,“最近皇上怎么一直没过来,可是国事繁忙,无瑕来后宫?”
“才没有呢,奴婢刚刚才看到皇上呢!”说话的是替刘氏扇风的宫女,她刚说完,金姑便狠狠瞪了她一眼,喝道:“胡说什么,还不给我闭嘴!”
金姑异常的紧张让刘氏察觉到了什么,盯着那被金姑喝得抬不起头的宫女道:“说,你在哪里看到皇上的?”
宫女战战兢兢地道:“回主子的话,奴婢……奴婢……”
满身燥热的刘氏脾气本就不好,见宫女吞吞吐吐更加不悦,沉声喝道:“说!”
宫女被喝得浑身一跳,不敢再隐瞒,小声道:“奴婢是在景仁宫外头看到的皇上,当时皇上正从里头出来。”
景仁宫,难道是成嫔?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刘氏否决了,戴佳氏失宠多年,与胤禛的情份早就淡如水,胤禛怎么会专程跑去看她呢,既然不是成嫔,那就只有另一个人了。
“舒穆禄佳慧!”刘氏咬牙念出这五个字,扇柄被她捏在手中咯咯作响,目光骤然一转,落在金姑身上,“你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金姑叹了口气道:“主子最近身子一直不爽利,奴婢怕主子知道后,心情不好,影响了龙胎。”
刘氏冷哼一声,将扇子往桌上一掼,道:“那现在可以说了吗?”
金姑不敢再隐瞒,如实道:“慧贵人前段时间染了风寒,虽太医极力治疗,但身子一直不见好转,反而更加严重。皇上知道此事后,去水意轩看了慧贵人,听说正好看到成嫔要处置慧贵人,被皇上好一顿训斥,罚她抄宫规不说,还惩治了一个宫人。随后几天,皇上一直抽空去看望慧贵人,听说慧贵人如今好了许多,已经能下地了。”
没有了扇子扇风,刘氏的身子更热了,额头甚至有细细的汗出来,“皇上天天看她,连我这里也不来了,能不好吗?哼,皇上心里根本没这个孩子。”
金姑忙道:“主子说得这是什么话,皇上对慧贵人不过是一时宠爱罢了,如何能与皇嗣相提并论,指不定皇上明日就过去了呢。主子莫要太生气了,对胎儿不好。”
“又或许皇上明天还去水意轩呢!”刘氏此刻哪里听得进去,自怀孕后,她向来是头一份的专宠,如今却被舒穆禄氏分薄了去,如何受得住,停了一会儿,她又道:“金姑,你现在立刻去养心殿请皇上过来,就说我不舒服。”
金姑为难地道:“主子,您又何必与慧贵人置气呢,等您生下小阿哥晋了娘娘后,慧贵人连给您提鞋都不配。”
刘氏瞥了她一眼轻哼道:“就算是这样,也轻视不得,谁晓得她还有多少狐媚惑主的手段。”
“可就算这样,主子这么晚去请皇上,也只能令皇上不喜,还是等明日再说吧。”金姑劝好半日,总算令得刘氏勉强点头,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命海棠下去炖参汤。
海棠暗自松了口气,自从主子出现体质燥热的情况后,主子脾气越来越不好,经常一不高兴便训人,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沉静淡定。
一个时辰后,海棠端了参汤进来,刘氏接过抿了一口,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头盯着手里的参汤迟疑着道:“这几日我喝参汤时,总觉得有些热,不知是否因为体质虚热的关系。”
金姑明白她所谓的热并不是冷热之意,而是指热性,但按理来说白参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除非是……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