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凌若接话,众人包围下的三福已是冷冰冰道:“可是奴才不愿再留在皇后娘娘身边。”
他的无礼令那拉氏眼里闪过一丝阴厉,不过很快便若无其事地:“三福,本宫知你心里难过,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凡事都要看开一些,你若怕睹物思人,便歇一阵再当差,不过去熹妃那边却是不行。”
三福待要再说,凌若回头瞥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则道:“娘娘,想来臣妾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三福不愿再继续留下来,恰好臣妾那边还缺个宫人侍候,还请娘娘应允。”
“不行!”那拉氏断然拒绝,“本宫同样说的很清楚,不能离了三福的侍候,熹妃若是缺,尽可让内务府那边差人过来,何必非来挑本宫的人呢,这样做可是不太好。”
“再不舍……翡翠不是也死了吗?”凌若凝眸一笑道:“臣妾是诚心喜欢三福,所以才向娘娘讨这个人情的,若娘娘执意不允,臣妾便只有去求皇上开恩了。到时候,臣妾一定会好好与皇上说说翡翠为什么会死,圣旨又为什么会变成一张空纸,相信皇上会很感兴趣。”
那拉氏听出了她话中的威胁之意,盯着她道:“皇上不会相信你的空口白话。”
凌若不以为然地道:“但是皇上心里会留下这么一个印象不是吗?这对本来已经令皇上印象欠佳的娘娘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拉氏目光一寒,隐隐含着怒气,“熹妃这是在威胁本宫吗?”
“您是皇后,是天下之母,臣妾岂敢,不过是与皇后您分析利害关系罢了,以免皇后一时意气用事,做下无法挽回的错误决定。”她话音一顿道:“再者三福已经不愿留在坤宁宫,娘娘强行留着也没意思,除非……”唇角扬起冷冽的,“娘娘想要让他落得与翡翠一样的下场。”
那拉氏咳嗽几声,目不转睛地道:“熹妃好口才,听起来,本宫似乎想不答应都不行了?”
凌若含着一缕如秋水般唯美却又冷漠的笑容,“娘娘可以选择不答应,不过臣妾保证您一定会后悔。”
那拉氏固然是后宫第一人不假,但绝对不会是胤心里的第一人,凌若也许同样不是,但可以明确的一点是——熹妃的重要性绝对胜过皇后。
胤会为凌若的某一句话而难过介怀,甚至会因为怀疑她与容远有私情而生出嫉妒之意。而这一切,是绝对不会在那拉氏身上出现的。在这种情况下,胤更愿意听信谁的话,自是不言而喻,这一点凌若明白,那拉氏也同样明白。
也正因为如此,凌若才有了与那拉氏谈判的资格。
那拉氏沉吟不语,她自然不愿将三福交给钮祜禄氏,一来,三福知道她太多事,一旦让他襄助钮祜禄氏,对自己太过不利;二来,要让钮祜禄氏这么将人从她宫里带走,她岂非颜面尽失。
可若不答应,一旦钮祜禄氏去胤面前搬弄是非,原本胤就因这事对她诸多不满,再加一事,只怕不是单单训斥几句便能了结的,甚至可能会动摇她皇后的位置。
正当那拉氏进退两难的时候,小宁子走过来凑在她耳边道:“主子,您可不能让三福就这么走了,看他那样子,分明是知道翡翠不是自尽,而是主子您……”
“闭嘴!”那拉氏看到小宁子气不打一处来,斥道:“若不是你在皇上面前多话,本宫会这般被动吗?”
若非小宁子那句话被胤抓到了疑点,从而对她大加怀疑,她的处境何至于这么尴尬,更不说由着钮祜禄氏放肆了。
小宁子吓得缩着脖子,不敢再多言,他也晓得自己闯了大祸,要不是主子被三福他们的事扰的心烦不得闲,早就处罚自己了。
“如何,娘娘想好了吗?”凌若不急不徐地道:“翡翠的尸身可还等着入土为安呢,娘娘不是想让三福一直这样抱着站在殿外吧?”
那拉氏到底是一个果决之人,这一会儿功夫已经做出了选择,虚笑道:“本宫向来有成人之美,既然三福想追随熹妃,本宫自当成全,只是他毕竟是坤宁宫的人,要离开就得受杖刑五十,否则说走就走,熹妃让本宫以后还如何管束宫人。”
凌若晓得她就算被迫同意,也绝不会让自己顺顺当当带走三福,只是对于五十杖却是难以认同,当即道:“就算娘娘要略施薄惩,五十杖未免也太多了些,一顿打下来,三福就算不死也残了。”
那拉氏微微一笑道:“要是熹妃不舍得三福受苦,就将他留下来,本宫保证一杖也不用挨。”
凌若待要再说,殿外的三福已经扬声道:“主子,奴才受得住这苦,不过是五十杖而已,就当是彻底了却昔日的主仆之情。”
杨海扯着他的袖子道:“三福别意气用事,一旦打起来,皇后肯定会让人往死命了打,你会被她活活打死的。”
“放心吧,翡翠的仇还没报,我怎么舍得死。”这般说着,他将翡翠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自己朝凌若跪下道:“奴才知道主子心疼奴才,但请主子放心,奴才不会有事。”
凌若走到殿门口,神色凝重地道:“三福,你想清楚,五十杖可不是开玩笑的。”
三福深深吸了口气带着一丝热意的气息,“奴才相信主子,也请主子相信奴才一回,奴才相信自己不会是个短命鬼。”
“好吧。”随着这两个字,凌若转身望着大殿内容色不明的那拉氏,“三福愿受皇后娘娘杖刑,以还昔日的主仆情谊,五十杖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