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温如言没有一口咬定凌若说谎,但这话依然深深刺痛了凌若的心,这么些年来,温如言从不曾疑过她,哪怕是以前她因为石秋瓷的背叛而刻意疏远时,也依旧信任她。而如今……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往,再也寻不回,起因……仅仅是一个温如倾,一个相认不过一年的妹妹,真是想着都可笑。
在微红的眼圈中,凌若逐字逐句道:“我从没有伤过她一分一毫,至于伤从何来,姐姐问她应该更清楚一些。”
“熹妃娘娘这是何意,难道说伤是我自己弄出来的吗?”温如倾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嚷道:“熹妃娘娘,我虽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可你也不能这样含血喷人,这些伤明明就是你命人掐出来的,竟反过来诬陷我!”
凌若厌恶的看着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语气生硬地道:“本宫有没有诬陷你,你心里最清楚,温如倾,做人该适可而止,不要太过份!人在做,天在看,莫以为本宫真的奈何不了你。”
温如倾身子缩了一下,惊惶地道:“姐姐,我好怕!”
“不要怕,有姐姐在,没人能伤害得了你。”温如言安慰了她一句后,皱眉看着凌若,两边都是她不想伤害的人,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婉转地道:“若儿,我相信如倾会真的去投靠皇后,当中定然有所误会,既是都已经来了,不如坐下来开诚布公的说一说,当中有什么误会也好趁机说清楚。”
凌若眼中掠过深深的痛心,不论温如言将话说的多婉转,多好听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疑心她。温如倾不屑的血缘关系恰恰是温如言重视的,即便她嘴里说得再怎么不屑,实际上都是视若珍宝的,只是当初怕希望越高失望越深,所以才故意那样说;而温如倾的出现,无疑让温如言寂寞已久的心为之一暖,而涵烟又恰好在这个时候和亲远嫁,令得温如言更加重视温如倾这个唯一的亲人。殊不知,这个亲人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她,根本没有一丝真情可言,甚至在需要的时候,她会像年氏捅那拉氏一样,狠狠地捅上几刀。所不同的是,年氏是为了报仇,而温如倾是为了权利与地位。
这些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下一刻,凌若已经强忍着从心底深处泛上来的痛意木然道:“不必了,没有这个必要。”
温如言还待再说,凌若已经抬手道:“姐姐不必再说了,我说的话你不信,那么就让另一个人来与你说。”
在温如言疑惑的目光中,凌若缓缓转过身对站在水秀身后一直不曾抬头的宫女道:“云姐姐,还请你将刚才见到的所有事情一一告诉温姐姐。”
“好。”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温如言的目光逐渐由疑惑变为惊讶,这是……云悦?
这个猜想,在宫女抬起头来时得到了肯定,竟然真的是瓜尔佳氏,她卸去嫔妃该有的妆容簪环,改换了宫女服饰,再加上又一直低着头,谁都没有发现宫女竟是瓜尔佳氏所扮。
与温如言的惊讶不同,温如倾脸上是死灰一般的惨白,她抢尽先机,在温如言面前百般言语,为的就是让温如言相信自己没有投靠皇后,也没有踏出延禧宫;可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凌若竟然将瓜尔佳氏也给拉来了,有瓜尔佳氏替她做证,温如言一定会相信她们,那到时候自己……该如何自处?
温如言定一定神,道:“妹妹,你怎么这副打扮?”
瓜尔佳氏展袖环顾自己一身宫女打扮,带着几分好笑的神色道:“想不到我竟然也体会了一把做宫女的滋味,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又不许说话的滋味可是不大好受,看样子我回去后,得对宫里的下人好一些才是。”
抬头,看到温如言有些发急的神色,她微微一笑道:“是若儿让我扮作宫女混在宫人里头,为的……”目光一转,落在身子微微发颤的温如倾脸上,慢慢道:“就是怕姐姐听信奸人的话,将假话当做真话来听。”
瓜尔佳氏在心里默默叹着气,她知道凌若是迫于无奈才叫破了她的身份,若由着心意,凌若根本不愿让她露面,因为那意味着温如言宁可相信温如倾也不相信她们。
“姐姐。”瓜尔佳氏唤了一句脸色不大好的温如言,缓言道:“你真的信错了人,我一直与若儿在一起,可以证明她没有闯入过延禧宫,更没有让人抓走温如倾;是温如倾自己跑出去,想要偷偷给皇后报信,被我们抓了个正着。”之后,她更将温如倾的话学一遍,听得温如言又气又痛,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出自自己一直信任的妹妹之口。
温如倾这一次是真的慌了,扯着温如言的衣衫道:“姐姐,你不要相信谨嫔的话,她与熹妃向来一个鼻孔通气,自然是向着熹妃诬陷我。”
瓜尔佳氏抚着烛光下莹然生辉的脸颊轻笑道:“温贵人这话可真是好笑,敢情所有不向着你的人,都是诬陷?只可惜,你不是皇帝,否则哪个与你做对,你直接下旨砍了哪个的脑袋,让朝廷变成你的一言堂,那就省力省心多了。”
瓜尔佳氏的话要比凌若犀利许多,呛得温如倾半天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缓了好一会儿才道:“姐姐,他们联合起来冤枉我,我可是你亲妹妹,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知道,自己此时一定要牢牢抓住温如言这根稻草,否则今夜,自己一定会很惨。
瓜尔佳氏对她的话置之一笑,只是对温如言道:“姐姐,我该说的都说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