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柳轻叹一口气,扶她坐好,又将点心放到她手边,“慧答应不是蠢,而太过善良,这一点,奴婢在钟粹宫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正因为一直对舒穆禄氏有好感,所以那日兆佳氏欺辱时,她才会帮着说两句。
舒穆禄氏苦笑一声道:“如柳,你不必尽说好听的,我心里清楚,不是善良,而是懦弱,不管是曾经的兆佳氏,还是眼下的绘秋一伙,我都不敢反抗,真是很没用呢。这样的xing子,连我自己也很讨厌。”
“唉,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慧答应既然已经知道,慢慢再改过来就是了。至于绘秋他们……慧答应不要再纵容了。”
“我知道。”这样说着,手拈了一声糕点放到嘴里,慢慢地嚼着,吃完一块后又拿起另一块,直至将碟子里几块糕点耳全部都吃完后才停下手,仔细拭去沾在嘴角的糕点屑,仔细拭干净。
“如柳,麻烦你替我叫绘秋他们进来,我有话说。”她的声音很平静,再没有了往常惯有的懦弱。因为她知道,再继续懦弱下去,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好不容易进宫,她要出人头地,一朝乘风乘云,让阿玛额娘因她而过上好日子。
“是。”终于下定决心了吗?如柳欣慰地想着,慧答应是个好人,就是太过善良懦弱了些,也许与出身有关系,但既然进了宫,一切便要重新开始,不可再像以前一样了。
过了好一会儿,绘秋三人才拖拖拉拉的进来,没好气地道:“主子唤奴婢有何事?”他们本在屋中取暖,被如柳硬逼着出来,哪里有好脸色给舒穆禄氏。
舒穆禄氏心里泛起一丝紧张,借着握紧双手的动作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屋里冷,去将炭取来,还有,把你们扣下的内务府给的几套冬衣以及料子都给我拿过来。”
绘秋睁大了眼睛,一脸诧异,这位主子莫不是摔坏了脑袋吧,刚才一个劲地问她要炭火,如今可倒好,连冬衣和料子都要他们吐出来。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主子说得这是什么话,奴婢们何曾扣过您的东西,您别听有些人在那里挑拨,指不定包藏着什么祸心呢。”
“你!”如柳哪会听不出她是在说什么,当下就要与她争辩,舒穆禄氏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哪个包藏着祸心,我心里清楚得很,现在不说旁的,只问你们交不交!”舒穆禄氏的态度令绘秋等人有些莫名,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要他们把东西交出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虚笑道:“奴婢都不知道主子说的是什么东西,您让奴婢怎么交啊!”
“不交是吗?好!”舒穆禄氏环视着一般神色的三人,轻吐声道:“从现在起,你们三人给我离开水意轩,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们三尊大佛。”
好!如柳在心中暗喝一声,慧答应总算是懂得反击了。哼,是该让他们害怕害怕了,省得弄不清楚自己身份。
让他们走?绘秋等人有些傻眼,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向来胆小懦弱的慧答应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怎么可能?不论他们信不信,刚才的话都千真万确,余音犹在耳边回荡。
绘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是难看,在这水意轩里,她向来自大惯了,比舒穆禄氏更像主子,哪里受得了这话,**地道:“主子这是要赶奴婢们吗?”
“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字,却几乎用尽了舒穆禄氏所有的力气,若非坐在椅子上,她只怕连支撑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绘秋还不曾怎样,她身后的那两个宫人却有些发虚了,其实在水意轩做事甚是轻松,若被赶出去,还不知会怎样呢。待要说句好话,继续留下来,绘秋已然道:“奴婢们自到慧答应身边以来,自问一直尽心竭办,想不到慧答应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实在让奴婢们伤心。奴婢们左右是做事的,却哪里都一样,就怕慧答应身边没人侍候不方便。”
舒穆禄氏听着她近乎威胁的话,长吸一口气撑着扶手站直身,一字一句道:“尽心竭力?听着这四个字,我都替你们燥得慌,总之今日我就一句话,要不你们诚心改过,要不就立刻给我离开水意轩。”
绘秋原以为自己这么一说,她会服软,岂料竟是这样一句话,一时拉不下脸,恼羞成怒地道:“好,希望慧答应以后不要后悔,我们走。”
她转身,却发现另两人没动,反而摆出一副欲跪下求饶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捏了一下两人的手臂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慧答应已经不要咱们了吗?难道非要等她拿条帚赶咱们吗?走!”
见绘秋这样说了,另两人只得随她一道离开。见三人当真走了,如柳有些担心地道:“慧答应,您教训一下他们也就是了,真这样赶走,身边可就没人侍候了。”
“我知道。”说完这三个字,舒穆禄氏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瘫坐在椅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如柳,你愿意来我身边侍候吗?”
“这个……”如柳为难地道:“慧答应是个好人,奴婢自然愿意,只是在哪个宫侍候,不是奴婢可以说了算的,内务府那边又说不上话,只怕要辜负慧答应的美意了。”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在歇了一会儿后道:“你去忙你的吧。”
“要不奴婢再留一会儿?”其实她手头上还有不少活要干,只是看舒穆禄氏这个样子,又放心不下。
“我没事,你去吧。”在如柳离去后,舒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