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没事,是主子……”齐宽叹了口气道:“主子从宋太医那里得知皇上是因为服用大量壮阳补肾之药从而晕厥,就惩处兰贵人,要她说出给皇上服食了何药。”
永璂点头道:“皇额娘惩治兰贵人之时我也在,不过后来皇额娘命我先行出来,再加上我想有事情未办,所以离开了养心殿,不知道兰贵人是否有供认。”
齐宽摇头道:“兰贵人不仅没有供认,还闯入内殿,在皇上面前狠狠告了主子一状,说主子冤枉她,皇上听了之后,不止将主子赶出养心殿,还罚主子禁足三日,誊抄《心经》十遍。”
永璂难以置信地道:“皇额娘是因为关心皇阿玛才会惩治兰贵人,皇阿玛居然为此责罚皇额娘?皇阿玛他……他怎可以如此糊涂!”
“嘘!”齐宽慌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四下看了一眼,小声道:“十二阿哥当心,万一被人听去,从而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就麻烦了。”顿一顿,他又道:“其实也怪不了皇上,他应该是受药物所害,才会那样的,您没留意到,皇上刚醒来时,看主子的眼神很是陌生,就像是在看一个不相干之人一般。”
提到药物二字,永璂记起今日进宫的目的,连忙取出袖中的药瓶,道:“这是陶神医治好的药,你替我交给皇额娘,另外……”永璂犹豫片刻,咬牙道:“陶神医说用蛊术害人,容易伤了阴鹫,你告诉皇额娘,如非必要,尽量不要用这个生蛇蛊。”
“奴才明白,奴才会将十二阿哥的话一五一十告之主子。”在收起永璂递来的药瓶后,齐宽道:“绸缎庄的事情,不知十二阿哥追查的怎么样了?”
永璂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旋即道:“你让皇额娘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那些人,揭穿夏氏还有兰贵人他们的阴谋,不让她们再加害皇阿玛。”
“奴才相信十二阿哥一定可以做到。”在目送永璂离去后,齐宽亦回身进了坤宁宫,将那瓶药呈给正在誊抄佛经的瑕月,并将永璂的话一字不漏的复核了一遍。
听完齐宽的话,知春道:“主子,蛊虫之术如此阴毒,要不您还是别用了,咱们再另想它法。”
锦屏点头道:“不错,十二阿哥已经摸到了一些他们的来历,说不定过几日就能够找到逃走的那几个人,都已经等那么久了,再多等几日也无坊;另外奴婢已经买通了几人,料想很快就能探听到消息。”
瑕月写完最后一个字,搁下笔道:“本宫可以等,皇上却不可以再等下去,永璂虽有头绪,却无线索,通州之行,也不肯定能否等到那几人;吴氏等人深知此事关乎她们的恩宠甚至是性命,这嘴自是严得很,想要撬开谈何容易容易;这两边都需要时间,但皇上最缺的就是时间,继续由着她们对皇上用药,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最快也是最简便的方法就是从夏氏入手!”
“可是……”不等知春说下去,瑕月已是抬手道:“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只要能令得皇上平安,莫说是伤阴鹫,就算要本宫性命也无所谓!”
齐宽欲言又止,他跟在瑕月身边多年,对她的性子最是清楚不过,外柔内刚,一旦她决定的事情,莫说是他们,就算是皇上也未必拉得回来。
“子时过后,皇上的禁足令就算解除了,齐宽,你去安排一下,今夜就行事。”见瑕月心意已定,齐宽不再多劝,应了一声,依言下去安排。
夏晴站在檐下,默默望着天上似火的骄阳,汗水一滴一滴地自额间滴落;虽说七月入秋,但天气依旧炎热难耐,以往在永和宫时,内务府自五月送冰始,直至八月方终,只要是她身处之地,必然凉爽宜人,没有一丝夏日的炎热;到了十月,内务府就会送来上好的银炭,置于炭盆之中日夜焚烧,任外面寒风凛冽,屋中始终温暖如春。
只是如今她身在冷宫,就算天再热再冷,也不会有人送冰送炭,只能咬牙熬过去,不过她深信,自己不会在冷宫中待太久;她知道吴氏等人不甘受自己控制,但她们的命脉掌握在自己手中,就算再不甘也只能听命行事,半年……相信不出半年,她就可以离开这个残破不堪的冷宫。
“用膳了。”这个声音将夏氏自沉思中拉了回来,不知不觉间竟然已是日落西山,不过因为昼长之故,天色看着还很亮。
掉尽了漆的托盘上摆着与平日一样的饭菜,夏晴一边默默吃着晚膳,一边不时瞟向送过膳食后,在庭院中扫地的宫人,此人名叫刘成,正是从内务府调来的那一个。
说起来,刘成来冷宫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按理来说,他应该动手了,可这些日子一直悄无动静,连她也看不出此人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不过奇怪归奇怪,夏晴可没有松懈,一应东西,入口之前皆用银针试过,以确保无毒。
在吃完最后一口饭后,她将空碗碟一推,刘成听到声音,搁下条帚走过来收了碗筷,一如往常的安静,连一个字也没有说。
冷宫中的日子异常单调寂寞,除了吃就是睡,再无其他,许多被贬来此处的嫔妃就是因为忍受不住这种漫无尽头的寂寞,从而精神失常,变得疯疯颠颠。
待得最后一丝霞光亦消失在天边时,夏晴有些疑惑地望了一眼四周,说来也奇怪,平日里吃过晚膳后,那些疯傻的废妃都会出来闹腾半天,有时候还会缠着她不放,今日却异常安宁,一点声音也没有,人都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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