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上了马后,一路往外奔逃,永璂不记得自己奔了多久,只知道跟着郑落一直跑一直跑,足足奔到天色渐亮,方才在一条小溪边停住了马。
郑落下了马道:“将军,十二阿哥,此处就是富贵与我们约定的地方,他们摆脱那些叛军之后,会来与我们汇合,此处颇为偏僻,叛军定然发现不了。”
待得二人点头后,郑落忽地朝张广成跪下,哽咽道:“属下救援来迟,令将军受苦,请将军治罪!”
“快起来!”张广成扶起他,感慨道:“在被他们抓到的时候,我就下了必死的决心,如今能够活着出来,皆多亏了你们,何来治罪二字。”说着,他拍一拍郑落的肩膀道:“这段日子的事情,我已经听十二阿哥说了,若当真要我说什么,也是感谢你们拼死保护十二阿哥,实在是辛苦你们了!”
“这一切都是属下应做之事!”说着,郑落咬牙道:“如今将军脱困,咱们就可以筹谋剿灭叛军还有朱济一事,尤其是朱济,若不是他,咱们何至于遭此惨败,那么多兄弟又何至于死得这般冤枉。”
张广成点一点头,将目光转向永璂,“十二阿哥,恕末将斗胆问一句,三阿哥为何要与叛军混迹在一起?”
提及永璋,永璂顿时叹息不止,将他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旋即道:“我听四哥说过,因为其生母一事,三哥性子颇为偏激,听不进别人劝,但总以为他被关了十几年,性子该磨平了一些,没想到还是一点没变,为了向皇阿玛报复,不惜挑起这场战争,葬送无数性命,朱济也是因为他才会成为叛军的帮凶。”
张广成叹道:“想不到当中竟有如此因由,实在令人想不到,三阿哥可怜也可恨!”
永璂沉声道:“不管如何,我们一定设法阻止三哥一错再错,否则还会有多少无辜性命死在他的报复之下!”
张广成郑重地道:“末将明白,既然末将饶幸未死,就一定会设法荡平叛军,还济南乃至大清百姓一个太平。”
在他们言语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过不了多久,一行三人出现在他们视线中,待得看清来人后,郑落欣然道:“是富贵来了。”
满脸黑灰的王富贵一下马,便神情激动地朝张广成行礼,随后又朝永璂深施一礼,感激地道:“多谢十二阿哥甘愿冒险求出将军,此恩此德,卑职没齿难忘!”
“王副尉言重了。”说着,永璂往后看一眼,疑惑地道:“其他人呢?”
王富贵神色黯然地道:“在我们最初接连引爆悄悄埋下的炸药冒充火炮时,确实令叛军一阵慌乱,也死伤了不少人,但很快他们就发现我们只是虚张声势,其实并无多少人,在他们的反攻之下,我们的人很快就差不多死伤怠尽了,要不是阿水他们拼死引燃炸药,替我们冲开一条路,就连我们三个也逃不出来。”亏得王家颇有财势,否则短短几日时间,哪里弄得到这么多炸药。
虽然早就料到这个计划会有人死,但真正听到时,还是心中阵阵发堵,还是永璂最先回过神来,道:“逝者已矣,我们唯一能为他们做的,就是平定叛乱,让他们不至于白白牺牲。”
“十二阿哥说得极是,现在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再做打算。”听得张广成的话,王富贵敛了心中的难过,道:“将军,卑职父母在城外有一处庄子,平日里很少有人知道,来之前,他们特意交待了,让我们救出将军后去那里暂住。”
王富贵是张广成亲自招的,自然知道他的老家就在济南,稍一思索,他点头道:“好,就去那里!”
这是一间坐落于山水环绕之中的一间庄子,很是古朴典雅,那里的管家认识王富贵,恭敬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在命其他人退下后,四人围坐在桌前商量起了接下来的事情,郑落率先道:“据卑职所知,加上这段日子的,总共差不多有四千士兵聚在了城中,他们如今都归朱济调遣。”
张广成拧眉道:“也就是说,要想收归这四千士兵,就得先设法入城,可是三阿哥刚刚在我们手里吃了一个大亏,必定会通知朱济,一旦我们出现在城门,就会被他抓进来。”
王富贵当即道:“这个倒不担心,咱们可以易容乔装,虽说可能会有些失颜面,但眼下最要紧的是进城。”
郑落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之前为了出城配合永璂的计划,他不得不装了一回女子,这会儿想来还满身不自在;不过他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所以虽不愿,却也没有反对。
永璂叹了口气,道:“其实进城并不是最难的,难的是另一桩事。”
“另一桩事?”王富贵疑惑地道:“只要进了城,咱们的计划就可以顺利实施,还有什么为难之处?”
张广成略一沉思,道:“十二阿哥可是担心咱们就算收归了那四千士兵,也不足以与朱济手中的兵力对抗?”
“不错,据我所知,朱济手里有将近三万人马,而咱们只有四千,就算将军用兵如神,要用四千赢三万也是一件极其艰难之事。”
这也是张广成担心之事,两者兵力悬殊太大,一旦朱济不顾一切,派兵攻伐,他们就会身处险境,“还有一事,咱们的粮草供应已经断了,没有粮草,寸步难行,又如何行军打仗。”
郑落泄气地道:“照你们这么说,我们做了这么许多,仍是白费心机,无法对抗朱济与那些叛军?”
在三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