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想过,可是……我还是要来!”永璂的回答令王富贵不解,“为何?”
永璂轻叹一口气,带着一丝愁绪道:“我知道,在你们眼中,像我这样的阿哥,养尊处优,根本不知世间愁滋味,恐怕就连此次随军出战,你们也觉得是我一时心血来朝,闹着来玩的是吗?”
被永璂说中了心事,王富贵有些尴尬,“卑职确实不明白十二阿哥为何要来济南冒这个险,安安稳稳地待在京城不好吗?还有皇后娘娘,她不反对您此次出征?”
永璂神色复杂地道:“皇额娘自是反对的,可是……”他再次叹了口气,“以前皇阿玛对皇额娘很是爱重,自我有记忆以来,他几乎从来没有责备过皇额娘,哪怕偶有争执,皇阿玛也总会让着皇额娘,很快便和好如初,可是这几年……不知是因为国事繁重之故,还是怎么一回事,这几年皇阿玛性子渐渐变得古怪,喜怒无常,并且专宠几名新近入宫的秀女,与皇额娘的争执变得多起来,偏那个和坤又一味奉承,前两个月提议皇阿玛明年六十大寿之时,大办圣寿节,并且罗列了一堆具体事宜,甚至提议让万国来朝。”他苦笑一声道:“万国来朝倒也不是坏事,可是这样一来,就会耗费许多银钱,皇额娘看到后,觉得太过奢侈,就提议一切从简,以免劳民伤财;若换了以前,皇阿玛一定会同意,可是这一次,却大为恼怒,将皇额娘重重训斥了一顿,在我离京之前,皇阿玛一直都不曾踏足过坤宁宫,一直僵持着。”
王富贵虽然大大小小也算一个官员,但这种事情远不是他所能接触到的,待得听完后,他试探地道:“所以……十二阿哥此次随军出征是为了皇后娘娘?包括之前不肯回京?”
永璂点头道:“我原想着,我助张将军打赢了仗,皇阿玛会高兴一些,到时候再趁机帮着皇额娘说说话,可以令他们二人和好,哪知……”他苦笑道:“刚到济南就遭逢那样的惨败,你说我还有什么脸面带着这样的结果回京?”
王富贵摇头,肃声道:“不,这只是过程,并非结果,等我们救出张将军,再拿下朱济他们几个贼子后,就重整旗鼓,一定可以平定叛乱。”
“重整旗鼓……”永璂喃喃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用力点头道:“不错,巡抚衙门还有兵马,张将军又身经百战,只要他归来,一定可以平定叛乱!”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外头传来打更的声音,“梆梆梆”已是三更时分,王富贵道:“很晚了,十二阿哥您快回去睡吧,明儿个等我爹拿到路引,咱们就出去盯着朱济。”
“嗯。”这般说着,永璂感激地道:“王副尉,这次真的很谢谢你,要不是你屡屡帮我,我已经被他们给抓了,待我回京,一定让皇阿玛重重嘉赏你与郑副尉。”
王富贵笑道:“这是卑职的份内事,十二阿哥无需言谢。”
十月的天,亮得比夏日稍晚一些,王父一大早就出去了,直至晌午过后方才回来,手里拿着三张路引,在分别交给永璂三人后,他道:“你们猜得没错,这会儿城门那边已经开始在查路引了,但凡没有路引之人,皆会被抓去官府盘问;这几张路引也拿得比往常麻烦一些。”说着,他又叮嘱道:“如果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是宝隆号的伙计,奉命采办货物,我在城外有一个织造纺,富贵知道在什么地方,你们每次出城,回来之前,记得先去那里一趟,拿几匹丝绸进城,这样那些官兵就不会怀疑你们了。对了,富贵,你记得给十二阿哥他们说一些宝隆号的事情,让他们心里大概有个底。”
王富贵点头道:“我知道了。”
准备离开之时,王父想起一事,道:“你们若是找到张将军,千万不要跟那些叛军硬拼,一定要智取,实在不行,就回来告诉我,我来想法子。”
在王父离开后,三人当即换了一身伙计打扮从后门出了王宅,来到巡抚府外寸步不离地监视着,之后数日,每日都是如此,饿了就啃点随身带着的干粮。
终于在第四日,他们又一次等到朱济便装出城,不过朱济并没有去叛军巢穴,而是像上一次那样,与永璋碰面,从他们的言谈中,可以听出永璂的“失踪”令他们很是不安。
在朱济离开后,三人悄悄一合计,跟上了永璋,不过后者很警觉,未过多久便察觉到有人跟踪,故意带着永璂三人兜圈子,最后趁着他们一个疏忽,迅速消失在他们视线之中。
郑落恨恨地道:“这个三阿哥真是狡猾,差一点就能知道叛军老巢在哪里了。”
王富贵淡淡道:“无妨,只要他们继续碰面,咱们就还有机会。”
等待总是那样的磨人,幸好,没过几天,朱济便又去见了永璋,这一次,永璋并非一人前来,带了四五个人来,且一个个腰间都带着刀。
朱济刚一到,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永璋已是朝那些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会意地抽出腰间佩刀,在两边树木草丛中挥舞中,一直搜查了十余丈后,他们回来道:“军师,并未发现有人跟踪。”
永璋眸中掠过一丝疑色,道:“行了,你们退下吧。”
这会儿,朱济终于找到机会问了,“三阿哥,出什么事了?”
永璋冷哼一声道:“你还好意思问我,上次与你分开后,我便察觉到有人跟踪,我每次过来,都很当心,不可能会被人跟踪,所以那些人一定是随你而来;你真是大意,连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