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嫔涩笑道:“皇后娘娘乃是后宫之主,母仪天下,臣妾岂敢与她置气,是臣妾不知在什么时候得罪了皇后娘娘,令她对臣妾心生不喜。”停顿片刻,她道:“臣妾听闻……皇上本有意同时晋臣妾与惇嫔,后来因为皇后娘娘不同意,方才搁了下来。”
陈氏愕然道:“竟有这样的事?”停顿片刻,她又摇头道:“皇后素来御下宽仁,按理来说应该不至于这样为难忻嫔才是,你到底做了什么?”
忻嫔苦笑道:“臣妾自问一直尊重皇后娘娘,不敢有半点不敬,实在想不出何事惹皇后娘娘生这么大的气,刚才臣妾去坤宁宫向皇后娘娘赔罪,无奈始终对虑妾心存芥蒂,亦不愿明说,只让臣妾好生待在景仁宫中养胎。”
“这可真是奇怪了。”她想一想,盯着忻嫔道:“你想让本宫替你在皇后面前求情?”
听得这话,忻嫔连忙摇头道:“千万不要,万一皇后娘娘因此事而迁怒娘娘,臣妾可真的万死难赎其罪了。”说罢,她又道:“臣妾有娘娘照拂,已经心满意足了。”
忻嫔这番话,听得陈氏颇为心疼,拍着她的手道:“难得你这般看得开,唉,皇后……想必也是一时之气,等以后气消了就不会有事,你别太过担心了,至于本宫有机会也会帮着你说几句。”
“臣妾知道娘娘是一片好意,但真的不需要那么做,臣妾……”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就是发发牢骚罢了,这会儿觉得好多了。”
陈氏叹了口气,道:“也罢,你往后再有什么难受的,尽管来与本宫说,别憋在心里,这样容易憋坏身子,要知道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
“臣妾知道。”如此说着,忻嫔道:“臣妾想要顺道去看看惇嫔,娘娘可要一起过去?”
“不去了。”陈氏面色不愈地道:“本宫可不想给自己添气。”待得顺一顺气后,她道:“忻嫔要是不急着回去的话,去过霓尚阁再回来,本宫让小厨房多做几个菜,你在这里陪本宫用过晚膳再走。”
“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般说着,忻嫔屈膝扶了秀竹的手退出正殿,在往霓尚阁的路上,小华子轻声道:“主子怎么突然想到去木兰围场了,奴才之前从来没听主子提起过?”
秀竹亦道:“奴婢也觉得奇怪,另外,婉妃既然肯帮主子向皇后求情,对咱们有利无害,为何您一直不肯答应?”
忻嫔冷眸道:“你以为,凭婉妃几句话,皇后就会改变对本宫的态度了吗?”
“这个……”秀竹想想道:“就算不会,咱们也没损失。”
“既然没有用处,又何必浪费这个精力,而且没瞧见本宫说不必求情之时,婉妃的态度变化吗?好不容易才拉拢了一些,本宫可不想放弃;至于木兰围场……”忻嫔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霓尚阁,冷笑道:“你们很快会知道了。”
两日后的傍晚,弘历来坤宁宫与瑕月一道用膳,眼见着菜都上齐了,却迟迟不见永璂身影,派人去他屋中也没寻到,甚至连李七也不在,又等了一会儿,瑕月蹙眉唤过锦屏道:“你去外头看看十二阿哥回来了没有。”
锦屏应了一声,刚走出门口,便看到永璂带着李七进来,李七手里还拿着一张有他大半身子高的长弓,她连忙迎上去行了一礼,焦急地道:“十二阿哥您去哪里了?皇上与主子等您好一会儿了。”
永璂诧异地道:“皇阿玛也来了吗?”
“是啊,就等您来了就用膳呢。”听得这话,永璂吐一吐舌头,快步走了进去,果见弘历与瑕月坐在桌前,他拍袖跪下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弘历瞥了一眼李七手里的长弓,道:“可是去永和宫了?”
永璂惊讶地抬起头来,“皇阿玛怎么知道儿臣去永和宫?”他出去的时候,瑕月正在午睡,便没有告之,径直带了李七离去。
弘历起身接过李七手上的长弓,道:“工部送进来的弓,都以柘木为干,但是永瑆喜欢檍木,所以他如今用的是一把以檍木为干的弓;你手上这把同样以檍木为干,朕猜应该是永瑆帮你做的,如此一来,你去哪里,不是很好猜吗?”
永璂摸着后脑勺嘿嘿笑道:“皇阿玛真利害,一猜就中,儿臣想着再过几日就要去木兰围场了,十一哥给儿臣做的弓,弦有些松了,所以找他校一校,后来又说十一哥比试一会儿,结果回来的晚了些。”
瑕月轻斥道:“你还好意思说,让你皇阿玛与本宫好一阵等。”说话间,宫人已是端了铜盆进来,永璂净过手后,低头道:“儿臣知错,下次不会了。”
弘历让人将弓拿下去后,道:“好了,坐下用膳吧,今儿个你皇额娘亲手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小炒牛肉,快尝尝看。”
听得有这道菜,永璂顿时笑弯了眼,应了一声,接过宫人盛好的菜大口大口地吃着。
“吃慢些,小心噎着。”瑕月一边将菜挟到他碗中,眸中有着温柔的笑意,随后,她又挟了一片鱼片儿到弘历碗中,道:“臣妾记得有一次做了一碟溜鱼片儿,皇上说嫩滑微酸,很是开胃,所以臣妾今日又做了一碟,就是不知道味道是否还与上次有一样,您试试。”
弘历咬了一口,拧眉道:“嗯,与上次有些不一样。”
瑕月闻言道:“臣妾之前放多了一些醋,可是太酸了?”
弘历笑言道:“不是,是酸味刚刚好,比上次做的还要好吃,令朕胃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