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笑一笑,与他十指紧紧交握,温存片刻,她道:“之前,若是魏静萱没有撒谎,皇上真的会饶了她吗?”
弘历拉了她坐下道:“自从知道长乐他们都是死在魏氏手上后,朕就没有打算杀她,因为那样太过便宜她,朕要她活在世上不断的受罪,一点一点偿还她欠下的罪;所以……不论她说实话还是假话,结果都是一样。”
瑕月点头之余,有些担心地道:“如今魏氏总算伏法,但臣妾担心此事传扬出去,会对皇上不利,毕竟倏然少了一个嫔妃,三位公主生母又改成他人,不是说压就能压住的。”魏静萱与李季风私通之事,一旦传到宫外,必会有损弘历乃至整个皇家的颜面。
弘历明白她的担心,道:“朕也想到了,所以朕会以魏氏谋害明玉、长乐等人之罪公诸天下,余下的事情,朕会严令所有知情者不得外泄。”
“那就好。”停顿片刻,瑕月道:“那魏家人还有广秀园中那个,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提及魏秀妍,弘历心中一动,道:“这些事情,朕会处理妥当,你不必担心。”说着,他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道:“不早了,你且回去歇着吧,朕还有几本奏折要批阅。”
弘历的态度令瑕月心中微沉,难不成,到了这个时候,弘历还不愿舍弃魏秀妍?想要继续留她在广秀园中?虽然心有疑虑,但此时贸然问这些,无疑有些不妥,逐欠一欠身退出了养心殿。
在瑕月退下后,弘历唤过垂手站在一旁的小五,道:“去将毛贵带进来。”
之前在命宫人将毛贵带出去的时候,弘历并没有下旨杖杀,因为他还有一些事情要问毛贵。
后者一被带进来,就惶恐地道:“奴才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没有任何隐瞒,您就算将奴才凌迟处死,奴才也说不出其他了,求皇上不要再折磨奴才了,求求您,给奴才一个痛快吧!”他刚才亲耳听到弘历如何处置魏静萱,唯恐弘历改变心意,要将自己也生生凌迟几十年,这种事情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毛骨悚然,所以迫不及待地求饶。
“朕不会折磨你,只是还有一件事要问你!”停顿片刻,他道:“魏静萱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劲去查找永璂的秘密?”
毛贵极力回想了一下道:“奴才记得,魏氏在知道十二阿哥的秘密后曾提过,她说,如果玄静道姑与皇上说,有法子为十二阿哥祈福补全命数,皇上会不会相信;奴才当时说,玄静道姑虽然贪钱,但这是欺君罔上的杀头大罪,恐怕她不肯答应,再者,玄静道姑突然提这么一嘴,皇上也不会相信,且对她也没好处,后来魏氏说……只要此事可成,她就有法子让秀妍入宫!”
弘历脸色倏然一变,他刚才就担心魏秀妍之事与魏静萱有关,甚至是她一手安排的局,所以才留下毛贵问个清楚明白,眼下……果真扯上关系了,他沉声问道:“魏氏还说了什么?”
“魏氏后来让巧玉出宫去见魏道铭,让其修书请玄静道姑进京;之后六阿哥就出了事,然后魏家人被罚流放宁古塔;当时魏氏说了一句话,她说能救她与魏家的唯玄静道姑一人;后来她又让奴才拿了封信,找人站在魏府门口,一旦看到道姑模样的人,就将信交给她;至于信中写的什么,奴才就不得而知了,再后来……”他瞅了一眼面色异常的阴沉的弘历,不敢说下去。
弘历接过话,一字一句道:“再后来,魏家人无罪而归,魏秀妍入住广秀园是不是?”
“是。”毛贵硬着头皮道:“奴才也曾想过,这两件事会否有关系,但是……魏氏并不肯与奴才说,不过奴才知道,她一直都很想魏秀妍能够入宫,成为正式的嫔妃,而非这样……无名无份。”
弘历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宫人将毛贵带下去处死,而他自己则一言不发地坐在御案后,足足坐到半夜时分方才起身往外走去。
小五急忙走过去道:“皇上,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
弘历没有理会他,只是大步往外走着,后者连忙提了灯笼跟在后面,弘历所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慎刑司。
康为刚刚才歇下,便有宫人来报说弘历到了,急忙披了衣裳走出来,未等他行礼,弘历已是道:“带朕去见魏静萱。”
后者虽觉得奇怪,却不敢多问,赶紧带着弘历往地牢行去,此处暗不见天光,只有两边的油灯发出昏暗的光芒照亮牢房。
魏静萱被关押在最里面那间,康为一边开门一边道:“奴才已经遵照皇上的意思,穿了魏静萱的琵琶骨,您放心,一穿好琵琶骨奴才就给她上了药,明儿个再请太医给她开几贴药,保准她不会有事。至于凌迟之刑尚未开始,因为盐水需要在冰窖中冰过一夜方才能够结冰为刀,得要明儿个才行。”
待得进了牢房后,只见魏静萱披头散发地躺在地上,一条儿臂粗的铁链穿过她右侧的琵琶骨穿过,拴在一旁的柱子上,在她衣裳以及四周散落着许多暗红色的血迹,以后她只要稍稍走得远些,就会扯动琶琵骨,引来剧烈的疼痛,可比其它刑具有用多了。
弘历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魏静萱,道:“拿盆水来把她泼醒。”
康为连忙依言端来一盆水,照着魏静萱用力泼去,后者倏然受冷,从昏迷之中悠悠醒转,她艰难地抬起头来,在其嘴里还塞着布,为的是防她咬舌自尽;待得看清是弘历后,她并未求饶,因为她清楚,弘历恨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