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一切看似恢复了平静,瑕月不再过问魏秀妍之事,弘历也依然如以前一样,隔一两日便会来坤宁宫,然因为魏秀妍一事,他与瑕月之间,总似隔了一层,不像以前那样恩爱无隙,独处之时,话更是少得可怜,大多时候是一言不发地静静坐着,然后又默然离去,仿佛弘历走这么多路来一趟坤宁宫,就是为了这样坐一会儿,而每每他离去的时候,瑕月又总是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舍收回目光。
这样的异常,被永璂看在眼中,他敏锐地察觉到皇阿玛与皇额娘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为此,他不止一次问过瑕月,但每一次,瑕月都说没事,让他不要瞎想,无奈之下,他只能去找素日最要好的永瑆商量,可永瑆也不过是比他长了两岁的半大孩子,对于这种事情,又能有什么法子,只能安慰永璂不要太担心了。
与此同时,魏静萱也终于通过魏父的旁敲侧击,从魏秀妍口中问到了她对自己如此冷淡甚至仇视的原因;明通……她根本不认识这个道姑,更不要说是收买了,显然有人在离间她们姐妹的感情,想要置她于死地,又懂得用这种法子的,必是后宫中人,最为可疑的就是胡氏她们几个。
她知晓此事后,曾让魏父代为解释,无奈魏秀妍根本不相信,只以为魏父是在偏心帮她;有心想要亲自与魏秀妍解释,无奈她出不了宫,魏秀妍入不了宫,姐妹俩不得相见,只得暂时搁置这件事,等以后再寻机会。
入了四月之后,天气一日比一日热,到处都能听到夏蝉嘶叫的声音,从早叫到晚,听得人心浮起燥,只有宫人拿粘杆捕过后那几日安静一些,然过不了多久,树上便又爬满了从地上破壳而出的夏蝉。
在这样闷热的天气中,瑕月担心的事情也发生了,宫中开始传出魏秀妍之事,半真半假,似是而非,几乎每个人嘴里传的都不一样,唯一相同的,就是矛头尽皆指向长春gong。
虽瑕月再三下令,不许众人传议,无奈这件事太过诧异,众人虽明面遵从,私下里仍悄悄议论,有人甚至跑到永寿宫,问魏静萱此事是否属实,后者对此皆只是笑笑,说自己并不知晓。
这日,宁氏还有忻嫔亦来问起此事,不等魏静萱回答,忻嫔已是先一步道:“虽然皇后说此事乃是无中生有,荒诞不稽,但无风不起浪,若当真无事,又岂能传成这样。”
“不错,本宫昨日去敬事房索要皇上的起居注,那边推脱着不肯给,看这样子,皇上应该确有出宫。”这般说着,宁氏又道:“妹妹是秀妍的胞姐,她的事情你应该最是清楚不过,皇上……真的纳了秀妍吗?”
“此事……”魏静萱刚说了两个字,便叹起气来,“唉,姐姐要我怎么说呢,皇后娘娘可是下了禁令的,不许咱们再议论这件事,要是传到她耳中,怕是又要挨训了。”
宁氏不以为然地道:“此处只有咱们几人,并无外人,除非皇后长了顺风耳,否则怎么着也听不到咱们的话。”
见魏静萱仍有犹豫之色,忻嫔道:“姐姐该不会是担心我去与皇后娘娘告密吗?”
“当然不是,只是……”魏静萱故作为难地道:“好吧,我告诉你们就是了,只是切莫要传出去,以免惹祸上身。”待得二人答应后,她沉声道:“传言虽有些离谱,但大致是对的,秀妍……确实住在广秀园中。”
虽已猜到,但确切听闻之时,宁氏仍然惊得站了起来,好半晌方才重新落坐,颤声道:“这么说来,一切都是真的?为什么?皇上不是一直很反感秀妍吗,怎么会突然那样做?”
“这个我也不知道,毕竟自从秀妍去了紫云观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就连广秀园的事,也是事后父亲写家书给我,方才知道;当时我就与姐姐一样,觉得太过诧异,几乎要以为是父亲与我玩笑,皇上不喜欢此事传扬出去,所以除了毛贵与巧玉之外,我就再不曾与人提及过。”
忻嫔蹙眉道:“那颖贵妃又是如何知晓的?”
“这个我也觉得奇怪,不过……颖贵妃一直盯着我们,而她胡家在京城也算有些势力,真要想打听,不是没有可能。”
宁氏忧声道:“如今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皇上那边,怕是也早有耳闻,到时候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真叫人担心。”
忻嫔轻笑道:“姐姐操得这是劳什子心,就算要担心,也是颖贵妃担心,皇上将秀妍安排在宫外,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毕竟秀妍的身份颇为尴尬,如今却被颖贵妃给捅了出来,姐姐说说,皇上能高兴吗?”
“这个本宫自然知晓,就怕此事会对秀妍有所影响。”被她这么一说,忻嫔也逐渐敛了脸上的笑意,凝声道:“被姐姐这么一说,确是对秀妍有些不利,那……可有什么规避的法子?”
宁氏将目光转向魏静萱,“妹妹最是足智多谋,不知可有法子?”
魏静萱摇头:“旁的事情我还能想想法子,这件……实在是难,只能看秀妍的命数了,希望她可以安然度过。”
忻嫔想了一会儿,徐徐道:“其实这件事看似不好,其实也有好的一面。”
宁氏惊讶地道:“此话何解?”
忻嫔理了一理思绪,道:“姐姐您想想,秀妍虽然受皇上宠幸,得沐圣恩,又独居一所那么大的广秀园,还能庇荫家族,但在这些荣华的背后中,是无名无份,将来生了孩子,也不会被承认皇嗣身份,从这一点上说,她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