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皱紧了娥眉道:“这些年来,皇上对娘娘可谓是知无不言,哪怕是前朝之事,也常过问娘娘的意见,何事令皇上要如此隐瞒?”
“本宫想了一路,也未有头绪,或许……”瑕月神色复杂地道:“真如宫中传言的那般,皇上心里还念着令嫔。”
“不会!”夏晴脸色难看地道:“皇上连和静与和玉二位公主也带去了阿哥所,哪里还会念着令嫔这个贱人,定然是有别的原因!”
正自说话间,锦屏快步走了进来,行一行礼道:“启禀主子,奴婢打听得知,皇上今日遣五公公去了魏宅,一同去的,还有和亲王,这会儿刚回来呢。”
瑕月惊讶地道:“可知是为何事?”
“这个就不知晓了,或许是传赦免流放的旨意。”锦屏话音未落,夏晴已经道:“不可能,这道旨意早几日前就已经传下了,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回到京城,再者,若仅是为了这么一道旨意,何必劳动和亲王同去,定然还有别的原因。”说着,她对瑕月道:“娘娘,既然和亲王一同去了,不如传他入宫问问,也好明白皇上到底是何用意,否则这心里总是无法安宁。”
瑕月思忖片刻道:“这件事本宫会处理,惠妃不必太过担心。”
见她这么说,夏晴只得依言答应,如此又坐了一会儿后方才离去,在她走后,瑕月唤过齐宽道:“你去养心殿外头等着,若是瞧见和亲王,就请他过来一趟。”
正当齐宽赶往养心殿的时候,弘历神色古怪地盯着弘昼与小五,“你们说什么,她不肯?”
小五低头道:“回皇上的话,魏二小姐说她这辈子只许六阿哥一人,不会再许他人,即便是皇上也一样,任奴才与王爷好话歹话都说了一遍,她都不肯领旨。”
弘昼接过话道:“臣弟也是没想到,这个魏秀妍竟有如此骨气,为免逼得太紧坏了事,臣弟自作主张宽限了她一日,还请皇上恕罪。”
“无妨。”沉默片刻,弘历迟疑地道:“她既这般倔强,一夜时间,可令她改变心意吗?”
“这个……臣弟也不敢肯定,不过此事到底关系她一家人的生死,待她冷静下来后,应该会懂得取舍之道,另外她家人也会极力规劝。”
弘历点头道:“既是这样,老五你明日就再去一趟魏宅,只要她肯答应,就送她去广秀园安置。另外,告诉他家人,不许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否则朕唯他们是问。”
弘昼一一应下后,退出了养心殿,才走出养心门不久,便被人拦了去路,来者自是齐宽,“奴才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
在打了个千儿后,他恭声道:“奴才奉主子之命,请王爷去一趟坤宁宫。”
弘昼自然猜到瑕月请自己过去所为何事,只是……今日之事,他又如何能够告诉瑕月,在这样的无奈中,他随齐宽来到了坤宁宫。
待得行礼坐落后,瑕月温言道:“王爷一向观人于微,当知本宫为何要特意请你走这一趟。”
弘昼在椅中欠了欠身,道:“臣斗胆猜测,娘娘是想知道臣今日与五总管一道去魏府之事。”
瑕月颔首道:“不错,本宫确实很好奇,皇上为何突然赦免魏家满门,又何以在魏家刚一回京,就又着小五去传旨。”
弘昼沉默未语,过了一会儿方才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让五总管传口喻训诫魏氏一家,让他们以后安分守己,莫要再仗着有人在宫中为嫔,便惹事生非,若然再犯,必将严惩不怠。”
瑕月打量了他一眼,道:“若仅仅是这等小事,王爷为何要同去?”
“不瞒娘娘,臣对皇上这次突然赦免魏氏一家的旨意并不认同,不管怎么说,都是魏秀妍间接害死了六阿哥,魏氏一家罪无可恕,尤其是魏秀妍。为了这件事臣特意入宫呈言,希望皇上能够改变主意,无奈皇上心意已决,不肯听臣之劝;臣心有不甘,便随五总管去魏府警告魏秀妍,让她以后好自为之,若是再有行差踏错,必不会饶她。”
瑕月接过宫人重新沏好的茶,徐徐道:“王爷,你我相识,有多少年了?”
她话题转换的太快,弘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臣弟记得第一次见到娘娘,是在雍正五年,算起来,应该有三十四年了。”
瑕月抚着滚烫的盏壁,轻笑道:“好快啊,转眼已是三十四年过去了,本宫还记得,当年在宫中第一个认识的阿哥就是王爷,之后才认识了皇上。”
见她提及当年,弘昼亦笑了起来,“臣也记得,当时娘娘可是将臣哄得团团转呢。”
“王爷说笑了,若当真如此,今日王爷就不会坐在这里了。”这般说着,她话锋一转,道:“三十四年的相识,令本宫对王爷多少有几分了解,包括……王爷说的是真话还是虚言。”
弘昼笑容一滞,神色不自然地道:“恕臣愚钝,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瑕月轻叹了口气,道:“你明白的,就如当年,你识破本宫挑拨之计,与皇上联手对付本宫。”顿一顿,她道:“告诉本宫,皇上到底为何要赦免魏秀妍。”
果然是没能瞒过!弘昼在心里叹了口气,垂目道:“臣知道的已经都告诉娘娘了,余下的……”
瑕月抬手打断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与本宫说这些虚话吗?告诉本宫,到底是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已肯定,弘历隐瞒她的绝非小事,否则他们不会如此讳莫如深,尤其是弘昼,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