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眸光微微一动,温言道:“原来如此,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起身吧。”
见她没有追问,胡氏二人心中一松,待得落坐后,锦屏快步走了进来,神色微慌地道:“启禀主子,六贝勒府传来消息,六阿哥的病情再次恶化,只怕……撑不过今日了!”
瑕月知晓永瑢得了肺痨怕是难以活命,但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快,愕然道:“昨日周太医提及之时,不是还说有所好转吗,怎么突然间又恶化了?”
“奴婢也不清楚,但这个消息千真万确,皇上那边应该也已经得到消息了,奴婢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诸位太医都匆匆忙忙的离宫,必然是去六贝勒府。”在锦屏说话之时,永璂正好回来,永瑆也在,听得这话,急忙奔过来,顾不得行礼,急匆匆地道:“皇额娘,为什么太医要去六贝勒府,是不是六哥情况不好?”永瑆虽未曾说话,但神色亦是焦灼无比。
瑕月安慰道:“六阿哥没事,只是病情有些不稳定,所以皇上遣众太医去看看。”
永璂抿唇不语,过了一会儿,他忽地跪下道:“儿臣想去看望六哥,还请皇额娘应允。”他这一跪,永瑆亦跟着跪了下来,同求出宫,宫中阿哥,在成年之前,非得圣命不得出宫。
不等瑕月言语,夏晴已是道:“六阿哥身肺痨,容易传染,万一你们两个也染上了肺痨,那可如何是好,你们还是好好待在宫中,六阿哥那边,自有太医会想办法医治。”
胡氏亦道:“是啊,有周太医他们在,六阿哥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们不必太过担心。”
虽她们二人先后言语,永璂却说什么也不肯起身,锦屏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若当真只是病情不稳,根本不会惊动皇阿玛与那么多太医,一定是不好了。
想到此处,永璂道:“可若六哥病重不治,我却不能见他一面,往后我都会后悔难过。”说着,他再次朝瑕月道:“请皇额娘应允儿臣!”
夏晴待要再言,永瑆已是道:“额娘,儿臣与十二弟一样,若不能见六哥一面,此生难安,还望额娘成全。”
“你们……你们……”夏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看向瑕月,后者默然片刻,道:“此事待本宫见过你皇阿玛之后再议,且先退下!”
“皇额娘……”不等永璂说下去,瑕月已是不由分说地道:“退下!”
见她这么说,永璂与永瑆只得依言退下,而在他们离开后,瑕月亦与胡氏二人一起去了养心殿,一踏进大殿,便看到弘历坐在御案后,神色凝重地可怕,看到这一幕,三人心中皆是一沉,永瑢……这回只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待得行过礼后,瑕月道:“皇上,臣妾与颖贵妃、惠妃听闻六阿哥病情恶化,听说……甚至可能撑不过今日,不知是否当真?”
弘历眸中掠过一丝痛苦,闭目道:“周明华确是这么说的,朕已经传旨让所有太医都去永瑢那里,希望……能够救得了他。”
胡氏与夏晴对望了一眼,二人心中皆是矛盾得很,既盼着魏氏一族因此被诛,又不忍永瑢这么死了,当真是什么滋味都有。
瑕月幽幽叹了口气,道:“永璂与十一阿哥皆想去看望六阿哥,臣妾想着,那么多太医在,应该有避免之法,不如就让他们见上一面吧?”
弘历想一想,摇头道:“话虽如此,终归是有危险,让他们好生待在宫中。”
见他这么说,瑕月亦未过多言语,与胡氏她们一起陪弘历等六贝勒府的消息,直至晌午时分,方才有宫人匆匆进来,打了个千儿道:“启禀皇上,周太医有消息传来,说……”他偷偷觑了弘历一眼,颤声道:“说药石无效,六阿哥恐活不过酉时,还有……六阿哥说想见皇上一面。”
弘历面色铁青地盯着他,垂在袖中的双手颤抖不止,永瑢终归……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许久,弘历自牙缝中吐出两个字来,“备马!”
宫人正要下去,瑕月开口道:“皇上,臣妾陪您一道过去吧,六阿哥虽非臣妾所生,但这些年来,一直颇为亲近,臣妾想见他最后一面。”
“好。”对于瑕月的请求,弘历只说了这一个字。
胡氏二人虽也想见一见永瑢,但二人与瑕月不同,即便是说了,弘历也未必会同意,只得将之隐在心中。
待得宫人备好了马车,弘历与瑕月一道踏出养心殿之时,赫然看到永璂与永瑆站在殿外,瞧见他们出来,跪下齐声道:“儿臣恳请皇阿玛应允!”
“不许去!”面对弘历的回答,永璂急声道:“皇阿玛,儿臣真的很想去看一看六哥,求您答应。”
弘历睨了二人一眼,道:“朕说了不许就不许,回去。”
眼见他要离去,永瑆急声道:“儿臣知道皇阿玛是为儿臣们好,但是自小,皇阿玛就教导儿臣,既生而为兄弟,就该守望相助,凡事同心,不猜忌不背叛,如今六哥病重,儿臣们若不见他一面,又算得上什么手足兄弟?”
夏晴怕弘历怪责,连忙上前一步,喝斥道:“不得无礼,还不快向你皇阿玛赔罪?!”
一向听话的永瑆在这件事上,却异常倔强,“儿臣没有说错,何罪之有?”
夏晴心下大急,待要再说,弘历已是道:“你们当真不怕染病吗?”
“怕。”说话的是永璂,他道:“但是儿臣以为,那么多太医都接触过六哥而未染病,相信有避免的法子,就算真的没有,儿臣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