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静萱任由细密的雨丝打在脸上,沉声道:“着凉也比懵懂不知地被人加害好。”
忻嫔叹了口气,道:“罢了,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雨吧,姐姐身怀六甲,真要着凉可就麻烦了。”
待得来到绛雪轩后,忻嫔接过小华子手中的伞仔细闻了一下后,道:“这气息清凉无冲,应该不是害人之物,兴许是他们不小心沾到了什么东西。”
魏静萱望着渐渐下大的雨势,凉声道:“忻嫔应该知道本宫曾受人算计,被皇上禁在永寿宫中四年。”
忻嫔点头道:“自然记得,不过我入宫之时,姐姐已经释了禁足,重得圣恩。”
“那忻嫔可又知道,本宫在禁足之时,曾几次遭皇后加害,险些命丧黄泉。”听得这话,忻嫔悚然变色,骇声道:“竟有这样的事?”
“本宫记得最惊险的有两次,皆与内务府有关,最后,当时的内务府总管周全自杀,但本宫身边的香菊,也被他给害死了。”待得听魏静萱说完花盆藏蝎以及群鸦发狂攻击人的事情后,忻嫔久久未曾回神,她知晓皇后不简单,但没想到皇后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用如此诡异的手段来害人。
“自那以后,但凡是内务府送来之物,本宫都再三检验,确保无异后方才敢用,你说说,这两顶有异常的伞,本宫如何敢用?!”
“想不到姐姐曾历经如此凶险,若非姐姐今日提及,我还蒙在鼓中而不知情,姐姐如今临盆在即,确实要加倍小心,大意不得。”顿一顿,她又道:“我让秀竹去他处要两顶伞来,请姐姐在此稍候。”
这一次,未曾再有异常,待秀竹重新取来两顶油纸伞后,二人一起来到景阳宫,忻嫔只让宫人通传自己一人到来,是以宁氏瞧见魏静萱时,极为惊讶,待得平复了心情后,她翻一翻眼皮,阴阳怪气地道:“哟,这不是令嫔吗,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小的景阳宫了?”
魏静萱犹如没听到她话中的讽刺,客气地道:“之前遇到姐姐,听姐姐之语,似乎对我有什么误会,所以特意来此向姐姐赔罪,还望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说着,她便欲扶着毛贵的手屈膝行礼。
不等她欠下身去,宁氏已是拂袖道:“不必了,令嫔的礼本宫受不起,本宫只希望令嫔好自为之,不要太过份,小心机关算尽,到头来仍是一场空,令嫔请回吧。”
“姐姐。”忻嫔连忙上来打圆场,“令嫔真的很有诚意来向姐姐赔罪,姐姐大人有大量,何不原谅了她呢,说到底,咱们都是多年姐妹。”
宁氏甩开她的手道:“谁与她是姐妹,咱们一个个皆是选秀入宫,唯独她……哼,辛者库出身而已,竟然也做到了六嫔,这份能耐,本宫自叹弗如。”
魏静萱不以为意地道:“六宫嫔妃,辛者库出身的,何止我一人,惠妃亦如是,为何不见姐姐斥责惠妃?!”
宁氏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夏晴位列四妃,不论恩宠还是位份皆远在她之上,她怎么敢对夏晴不敬,憋了半天方才挤出一句来,“你休要强词夺理。”
魏静萱微微一笑道:“惠妃一样是辛者库出身,可姐姐见了她,却还要行礼,姐姐心里当真没有一丝不悦吗?”
“与你无关。”面对宁氏冷冰冰的言语,魏静萱道:“其实论出身,惠妃实在不足为人道,不过她命好,有皇后娘娘帮着,又生下一儿一女,否则论资排辈,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坐四妃之位!”
宁氏闻言,有些酸溜溜地道:“能得皇后娘娘器重,也是她的能耐。不过惠妃如何,本宫如何,似乎都与令嫔你没有关系。”
魏静萱道:“我知道姐姐之所以如此生气,是因为我将秀妍带入了宫中,姐姐觉得我用心不善。”
宁氏瞥了她一眼道:“你既已知道,就不需本宫再费口舌了。”
魏静萱扫了毛贵二人一眼,道:“你们都退下吧。”
待得毛贵他们退下后,小华子等人也在忻嫔的示意下退了出去,只剩下宁氏的宫人尚在,见魏静萱迟迟不曾说话,宁氏怎会不懂其中之意,挥手道:“你们也都退下。”
待屋中只剩下她们三人后,魏静萱道:“姐姐猜的没错,我让秀妍入宫,确实存了举荐之心。”
宁氏撇嘴道:“真是难得,本宫今日竟然从令嫔嘴里听到了一句实话。只是令嫔这番心思,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妹妹是什么货色,咱们心知肚明,皇上岂会看上她。”
忻嫔见她说得有些过份,道:“秀妍虽曾嫁过人,但未曾同房,仍是完璧之身。”
“不管怎么样,嫁过就是嫁过,想要入宫,哼,痴人说梦!”说罢,她又讽刺地道:“看在忻嫔的份上,本宫劝你一句,趁着这会儿还没什么事,赶紧把你妹妹送走,免得闹出事来。”
“姐姐以为,我让秀妍入宫,是为了什么,与姐姐做对吗?”不等宁氏言语,她已是摇头道:“一直以来,我对姐姐都尊敬有加,从未……”
“尊敬有加?”宁氏冷笑道:“仪敏贵妃在世之时的事情,令嫔虽然忘记,本宫可没一刻忘记。”
“静萱当年少不更事,得罪了姐姐,一直很是内疚,只是苦无机会向姐姐赔罪。”面对她的言语,宁氏冷笑一声,不置言词,前者叹然道:“不瞒姐姐,我之所以想让秀妍入宫,不是为了与任何人做对,更不是针对姐姐,只是……想要自保罢了。”
宁氏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旋即讥讽道:“令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