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观承虚弱地道:“若……下官知晓,一定会……告诉王爷,但下官……真的不知道!”
“你!”弘昼气得狠狠一掌掴在他脸上,却无可奈何,只能寒声道:“方观承,若皇上与皇后有半点损伤,本王必要你不得好死!”
方观承伏在地上未语,汪维走过来道:“王爷,如今最要紧的是尽快找到皇上与皇后,依下官之意,还是即刻派人搜寻,只要他们仍在杭州府中,就一定能找到!”
弘昼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也只能如此了,王九,传本王的话,立刻封锁杭州府城门,不许任何进出,然后派所有人搜查杭州府,一处都不许漏了,一定要找到皇上与皇后。 ”
“属下遵命!”在准备下去之时,王九犹豫道:“王爷,如此大的动作,只怕会惊动行宫,太后那边……”
“你们只管做自己的事,太后那边,本王会设法隐瞒!”在其下去后,弘昼冷冷盯着背上血肉模糊的方观承,厌恶地道:“将他拖去柴房之中关了,喂他参汤,你们派人看着,切莫让他死了,然后去寻擅使刑罚之人,一定要逼他说出真相!”
待得一切吩咐下去后,弘昼与王维各自调动所有可差遣之人,挨家挨户搜查,势必要寻到弘历的下落。
王九猜得没错,这样大的动作,果然惊动了行宫众人,在华灯初上之时,凌若派人寻到弘昼,命他去后殿问话。
该来的,始终都逃不过……
弘昼随人来到后殿,凌若正在礼佛,等了一会儿,方见水秀扶了她出来,当即躬身道:“臣见过皇太后,皇太后万福金安。”
“免礼!”凌若就着水秀的手坐下后,缓缓道:“哀家听闻,你命杭州府关闭了城门,并且挨家挨户的搜查,可有此事?”
“回太后的话,确有此事,不过下令的不是臣,是闽浙总督汪维,杭州府中出现江洋大盗,他怕那些盗贼会惊动圣驾,所以一心想要将他们抓住,不想惊扰了太后,实在是不该。”
凌若拨动着指尖的佛珠,道:“皇帝与皇后离开行宫游玩已有数日了,还不回来吗?”
弘昼低头笑道:“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美景如画,堪称江南之最,几日时间,怎么游遍得完呢。”
“或许吧,不过皇帝从不是贪玩享乐之人,两次南巡,只有极少的时间是在游玩,余下的,皆是巡视各处民情官声,河堤海防。”顿一顿,凌若再次开口道:“弘昼,你如何告诉哀家,皇帝到底去了哪里,今日这番搜查,是否与皇帝有关?”
“太后您想到何处去了,此事怎会与皇上有关,确实是……”不等他说完,凌若已是道:“哀家虽然老了,但还没有糊涂,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你认为哀家会看不出你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言吗?”
弘昼连忙跪下,硬着头皮道:“臣不敢瞒骗太后,确实与皇上无关。”
“好!”凌若缓缓吐出这个字,旋即道:“杨海,去传汪维、方观承、李侍侥等杭州大小官员来见哀家,哀家倒要问问,事情是否如和亲王所说,是有江洋大盗为祸杭城。”
一听这话,弘昼急忙道:“太后,你连臣也信不过吗?”
凌若没有理会他,只加重了语气道:“立刻去传!”
弘昼心急如焚,一旦凌若派人去传,立刻就会知晓事情真相,到时候只怕事情更糟,眼见杨海已是走到门口,他道:“且慢!”
杨海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凌若,后者凉声道:“如何,和亲王肯说了吗?”
弘昼一脸无奈地跪下道:“请太后恕臣欺瞒之罪!”
“说!”面对凌若的迫问,弘昼只得将事情如实相告,待得他说完,凌若已是一脸惊容,骇然道:“你说什么,皇帝与皇后都下落不明?”
弘昼羞愧地低头道:“是,臣未能护皇上与皇后周全,罪该万死!”
“你……”凌若豁然起身,抚着胸口,气息急促地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敢瞒着哀家?好大的胆子!”她猜到出事,却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皇帝失踪,若不能尽快找到,不说安危,就连大清根基,也会有所动摇。
“臣只是不想让太后担心,并非存心欺骗。”说着,他又急忙道:“太后放心,如今城门已闭,正在挨家搜查,相信很快可以找到皇上与皇后娘娘的下落,他们一定会安然无恙!”
凌若冷哼一声,转而道:“若哀家不问,你是打算一直瞒下去了吗?”
弘昼低头不敢言语,过了一会儿,只听凌若道:“尽量多派些人手去找,一定要尽快找到皇帝下落,另外,在有皇帝下落之前,这件事切勿传出去,以免人心惶惶!”
弘昼垂首道:“请太后放心,臣一定会尽快找到皇上与皇后娘娘。”
凌若点头之余又道:“除了杭州城内之外,也设法去城外寻找,哀家想来,那些人若当真想对皇帝不利,很可能去城外动手。”
“是,臣立刻加派人手,去城外找寻。”在弘昼躬身退下后,凌若望着摇曳的烛影,沉沉叹气。
水秀看出她心中的忧虑,轻声道:“太后不要太担心,皇上与皇后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希望如此。”凌若忧声道:“当年皇帝被废后与弘时联手陷害,在福州几经生死,他平安归来之后,哀家以为往后可以安然无忧了,没想到又出了这桩事……若然无事还好,否则……哀家死后亦无颜面去见先帝与大清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