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值太监一边检查着手谕一边好奇地道:“德公公刚才也来领腰牌也出去办事,怎么你们俩个都要出宫?”
春桃若无其事地道:“他是自己家中有些事情啊,主子央不住他哀求便答应了。”
“原来是这样。”当值太监确认手谕无误后,取出一块腰牌递给春桃,“回宫的时辰,姑姑想来也知道,不必我再重述了。”
“嗯,多谢。”这般说着,春桃攥紧了腰牌往神武门行去,刚走到一半,便听到前面传来嘈杂之声,待得走近了之后,发现有两个太监正在那里扭打,他们打得很厉害,连帽子也掉了,宫中规矩森严,很少有宫人敢当众打架,这两个人胆子可真大。
春桃记着叶赫那拉氏的吩咐,不想多事,欲绕去另一条路走,然才走了一步,便听到令她骇然变色的话来。
“小德子,你走不了,若是识相,就赶紧把信交出来,这样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你休想,我说什么也不会把信交给你!”说着,他又气哼哼地道:“好啊,原来颖贵妃由始至终都是想害我家主子,可真是恶毒!”
“说到恶毒,谁比得上舒妃,连才只有三岁的九阿哥也害,不论主子怎么对她,都是应该的!”
春桃怎么也想不到,扭打在一起的,竟然是李四与小德子,竟然真让主子料到了,确实有人盯着景仁宫,不过主子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会是刚刚才替她出了一个“好主意”的颖贵妃。
幸好,主子早有防备,并没有将信交给小德子,李四只会白忙一场;想到这里,春桃轻手轻脚地往另一条路走着,然没走几步,她又停住了脚步,因为身后传来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声音。
“春桃姑姑这是打算去哪里啊?”秋菊望着春桃倏然僵硬的背影,嘴角挂着一缕冰冷的笑容。
春桃艰难地转过身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原来是秋菊姑娘,我奉主子之命去……去御膳房取些东西,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可真是巧。”
“一点都不巧。”秋菊走到离春桃还有一步远的地止停住,笑意深深地道:“我是特意在这里等姑姑的。”
春桃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盯着秋菊道:“你想做什么?”她跟在叶赫那拉氏身边也非一年两年了,怎会看不出秋菊来意不善。
“没什么,只是请姑姑将舒妃交给你的信取出来罢了!”随着这句话,秋菊朝春桃再次走来,并且伸出了手。
后者见状,急忙又退了几步,一脸戒备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很清楚。”秋菊往李四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幸好主子一早遣了我与李四同来,否则可就被舒妃给瞒过去了;依我猜测,要送去给叙明大人的信,十之八九是在姑姑你的身上,所以你明明看到他们打架,也不肯露面,更不曾劝解。”
春桃下意识地将双手挡在胸口,脸色难看地道:“我没功夫陪你在这里胡言乱语,我还有事要去做。”说着,她便欲离去,然秋菊动作更快,一下子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个时候,秋菊脸上已是没了笑意,凉声道:“姑姑要走可以,不过得先将信拿出来!”
“我都说了没有,你还发什么疯!”春桃知道自己耽搁得越久,情况就越不利,用力往秋菊推去,将秋菊推倒在地,但她自己的手臂也被秋菊死死攥住抽不出来,急得她大叫道:“松开!松开!”
被她吼了几句,秋菊竟然真的松开手,但下一刻,春桃便一脸惊惶地捂紧了胸口,因为秋菊竟然直接撕她的衣领。
秋菊没有与她说多,扑上去继续扯她的衣领,刚才春桃不经意的动作,令她肯定,那封信,一定就在春桃贴身之处收着;那封信是主子定舒妃罪名的关键,一定要抢过来。
这下可真是热闹了,李四与小德子在那边打成一团,秋菊与春桃则在这里互相厮打,没过一会儿,二人便弄得满面是伤,银钗珠饰洒了一地。
几番厮打下来,春桃衣领的扣子被扯掉好了几颗,露出了里面的小衣,令她又羞又慌,在好不容易将秋菊推开后,慌张地奔去,可惜没奔几步便被秋菊给追到,再度打在一起。
春桃看到有人围过来,赶紧趁机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那些宫人见他们这样打在一起不是办法,便欲过来劝架,哪知刚走了一步,便听到秋菊厉声道:“哪个敢过来,我连他一起打了,别以我是在说笑!”
早在之前,小德子便听到她们这边的动静,欲要过来,无奈被李四死死缠住,这会儿瞥见有人,拼起全身的力气将李四推倒在地,然后奔过来道:“这两个人都疯了,不问缘由拉着我们就打,简直就像是中邪了,赶紧拿绳子将他们绑起来。
宫人们也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听得这话,连忙就要去拿绳子,被李四厉声喝止,“我们没有发疯,谁都不许去!这两个人身上藏了不可告人的东西,怕被他们找出来,所以才说那样的谎话!”
小德子喘着气道:“他们当真疯了,你们若是将他们绑了,我一定告诉主子,让她重重赏你们。”
听得他这话,其中一个胆大些的宫人道:“可是……李公公,您几位这样闹下去也不是法子,万一传到您几位的主子耳中,也交待不过去,有什么话,不妨坐下来好好说。”
“不论出什么事,自有我担着,与你们无关,但你们若敢多事,休怪我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