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失手,赵清则就知道自己再没有机会了,对于自己的安危他并不在意,恨得只是能没杀掉眼前这个女人。&*";当即恨恨瞪了凌若一眼道:“这次没能杀你,算你走运,不过你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终会有报应的,我做鬼也必来索你的命!”
凌若对她的咒骂并不在意,扶一扶鬓边的绢花微笑道:“你确定要索我的命吗?赵姑娘!”
“你!”赵清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鬼一般。
凌若伸手在赵清则小巧的耳垂上抚过,最终停留在帽沿边,纤指微一用力,将那顶小帽挑了下来,果然赵清则前额并没有与其他男子一般剃发,似笑非笑地道:“不必奇怪,你女扮男装虽然扮得不错,但有些东西是掩饰不了的,譬如喉结,譬如耳洞。”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个,觉得整件事情有所不对劲,她才让水秀传话给外面的守卫,让他们时刻留意赵清则的举动;否则赵清则那一刀,就算要不了她的命,受伤也在所难免。
她一直在奇怪,以佟佳氏狠辣谨慎的性子,若当真借种生子,为何不在事后直接杀了他,而要留下祸患。如今看来,却是明白了,那人,应该早就死了,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不过是处心积虑要寻出佟佳氏来复仇的人。
阿意从那声“赵姑娘”开始就一直张到了嘴巴,她与赵清则接触过几次,竟然一直没发现她是女子之身。还好主子及时发现不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名了吗?”见赵清则对自己怒目而视,凌若哑然失笑道:“我并非你心中以为的那人,与你想方设法找出那人一样,我也不过是设法将你找出来罢了。”
“你当真不是?”赵清则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若我是,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凌若端起凉了许久的茶,润一润嗓子道:“说吧,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赵清则咬了咬唇,问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做为交换,你也要告诉我那个人究竟是谁。”
还不死心吗?凌若合上盏盖,抬眼,眸光微冷地道:“如今的你,并没有与我讨价还价的资格,若不说,我此刻便将你扭送到顺天府去,到时莫说复仇无望,就是你这一辈子都将在牢中度过。”
见赵清则黯然不语,她语气稍缓,“知道的太多对你并无好处,何况就算告诉你,我保证,你也绝对复不了仇,因为那人的身份不是你所能接触的,更不可能来这种地方买香粉。我身上擦的确实是百悦香……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寻遍整个京城,你都不可能在任何一家香粉店中找到这种香粉。”
听得前半句赵清则还不以为然,但在听得后半句时却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头一次撇开所有情绪,只是纯粹地打量凌若,越看越觉得心惊,那种高贵凛然的气质,还有不凡的言语谈吐,绝不是一个普通富贵或官宦人家的女子所能拥有的,难道是皇亲国戚?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确如她所言,自己确实不可能找到那人。
凌若也不催促,只安然坐着,等她自己开口。
赵清则衡量了许久,终是缓缓叙述了起来,“我叫赵清云,赵清则是我哥哥,我们家父母早亡,只剩下我们两人,是他兄兼父母之职,一手将我带大。哥哥读书很好,十八岁就中了秀才,他常说要在我嫁人之前考中进士,这样就可以为我寻一户体面的人家,再备一份体面的嫁妆,如此嫁过去才不会受苦。”想起哥哥以往待自己点点滴滴的好,赵清云忍不住落下泪来。
“平常哥哥在家中读书,顺便打理祖上留下来的几亩薄田,我就绣些东西拿去换钱,还有替人绞面画妆,日子还算过得去。哥哥无事时,常会去几个要好的同窗那里研习诗词经史,不过每次都会在天暗前回来。那日他与平常一样过去,可是一直等到我做好晚饭天都黑了始终不见他回来,我担心他出事,就去哥哥的同窗那里找他,可他们说哥哥早就回去了。我在街上找上很久都没有找到他,无奈只有回家去等,一直等到四更时分,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我知道是哥哥回来了,所以赶紧开门……”说到此处,赵清云整个身子战栗起来,脸上更浮现出害怕之色,颤声道:“我看到了哥哥,他整个人都是血,好多好多的血,好吓人!”
“哥哥倒在地上,腹部有一道很长的伤口,我想替他止血,可是血太多了,怎么也止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哥哥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每每想起那一幕,赵清云都感觉仿佛天塌下来一般,一夜之间,她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哥哥,失去了所有色彩。
“哥哥告诉我,他在回来的时候,在一个僻静的小巷处被人套在麻袋中,直到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这才将他放下,但是双眼依然被黑布蒙布,不允许他取下。那里四处都浮动着极好闻的香气,所有的香气都是从一个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女子引诱哥哥,想让他做那事,哥哥常读圣人读,自不愿做那苟且之事,可是那个女子yín_dàng无耻,居然一直在引诱他,哥哥最终没忍住,着了她的当。之后他们又将哥哥原样带了回来,原以为这样便结了,哪知这群人丧心病狂,居然要杀哥哥。哥哥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哪斗得过他们,幸而哥哥聪明,假死避过,等他们走后方才逃回家中,可是他的伤实在太重,强撑着说完这些后便死了。”说到这里,赵清云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