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永璋欲关起柜门之时,永珹看到他不小心露在袖外的一抹白色,讶然道:“三哥你受伤了?”
永璋神色有些不自在,掩了袖子道:“小伤罢了,不打紧,过几日就好了。”不等永珹言语,他又道:“走吧,咱们先找个地方安置翡翠,可不能把它放在你屋里。”
永珹点点头,在安置了翡翠,独自回到屋中后,他低头望着不曾扔掉的那块碎布,脑海中闪过刚才的事情。
他真的记得三哥穿过这个颜色的衣裳,就在……
永珹忽地脸色剧变,死死盯着手中的碎布,他记起来了,就在额娘死的前一日,三哥穿着这身衣裳,绝对没有错,不过第二天再见时,他就换了一身衣裳,原先那件不知所踪,三哥甚至一口咬定根本没有过。
衣裳……难道……
一个骇人的念头出现在永珹脑海中,下一刻,他急忙摇头,喃喃道:“这不可能,不会是三哥,不会!”
虽然他极力否认,但那个念头一直在脑海中盘旋不去,令他坐立难安。对了,他记得吴四说过,翡翠是在后院找到的,很可能,不是翡翠离开过重华宫,而是三哥在重华宫出现过,且还是在他们都不知晓的情况下。
还有……三哥右手的伤,为额娘验尸的仵作曾说额娘临死之前可能咬过什么人,但皇阿玛检查了所有宫人,都没有在他们身上发现伤痕,使得这件事不了了之,会否……额娘所咬的那个人就是三哥,否则怎会这么巧合?
但是,他想不明白,三哥杀额娘的理由是什么,虽然他们二人之间曾有过争执,但怎么着也不至于杀人泄愤;还有,若真是三哥所杀,小孟子为何要认下整件事,是为了保护三哥吗?
永珹想的头疼脑胀也没想出答案来,迟疑半晌,他起身开门出去,门一开意外看到永璋站在外面,抬了手正欲扣门,看到他出来,笑道:“是不是肚子饿了,我正想叫你一道去用晚膳呢,结果还没敲门,你就自己出来了,快走吧。”
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永珹却觉得有些陌生,拒绝道:“我还有些事要出去一趟,三哥先用着吧。”
永璋讶然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永珹迟疑了一会儿,道:“我记起还有一些东西落在了重华宫,想去取来。”
听得这话,永璋不以为意地道:“原来是这样,不急,等明儿个再去就是了,左右东西又不会没有,还是先去用膳吧。”
“我觉得不放心,还是去取来的好。”说着,他疾步离去,在他身后,隐没在黑暗中的永璋眉眼间露出凝重之色。
永珹并没有如他所言的去重华宫,而是去了坤宁宫,黄氏的死对瑕月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整日郁郁寡欢,任凭齐宽与郑九如何变着法子逗瑕月开心都无用。
至于知春,已经不在坤宁宫当差,黄氏之死,可说是她间接促成,虽然瑕月念着多年的主仆情份,最终没有降罪于她,但知春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无颜面对瑕月,便主动请调去了钟粹宫当差。
待得永珹行过礼后,倚坐在床上的瑕月招手道:“来,到本宫身边来。”
永珹依言上前,道:“皇额娘您身子好些了吗?”
“好些了。”瑕月抚过永珹削瘦的脸庞,道:“听说你今儿个在重华宫待了一日?”
永珹点点头,“儿臣想趁着重华宫还没有封宫之前,多看看,多待待。”
瑕月轻叹了口气道:“本宫明白,仪敏贵妃这一走,最苦的人就是你,是本宫对不起你们母子。”
永珹急忙道:“皇额娘千万不要这么说,若不是您,小孟子他们也不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瑕月轻哼一声道:“这几个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真正的凶手依旧安然无恙,不过你放心,终有一日,本宫会让她偿还这笔帐。”
永珹轻咬着唇,低声道:“皇额娘,儿臣怀疑……怀疑……”
瑕月等了一会儿,迟迟不见他说下去,蹙眉道:“你怀疑什么?”
永珹犹豫片刻,将一直攥在手里的碎布条递给瑕月,道:“这是儿臣在翡翠爪上发现的东西,请您过目。”
瑕月知道黄氏养了一只鹦鹉叫翡翠,仔细看了一眼碎布条,道:“这应该是从哪件衣裳处抓下来的,你既是特意拿来给本宫看,想来是不简单,此处没有外人,说吧。”
得了她的话,永珹暗自吸了一口气,道:“额娘过世的时候,翡翠曾飞走过一阵,后来在重华宫后院找到,儿臣认得这块碎布,与三哥曾穿过一件衣裳一模一样,可是儿臣今日问三哥的时候,他却矢口否认,说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衣裳,甚至还让儿臣看了他屋中的柜子,确实没有。”
听了他的话,郑九轻声道:“会否是四阿哥您记错了?”
“我一开始也这样想,但仔细想过后,我可以肯定,三哥确实有这么一件衣裳。”
瑕月凝思片刻,道:曾在后院出现过,但他自己却不承认此事,确实藏起了那件衣裳……”说到此处,她眼皮狠狠一跳,道:“你怀疑三阿哥与仪敏贵妃的死有关?”
永珹神色复杂地点点头,“除此之外,儿臣还发现一件事,三哥……手腕有伤。”
此言一出,瑕月顿时为之色变,紧紧盯着永珹,颤声道:“伤?是什么样的伤?”
“因为有纱布包扎着,所以儿臣也不知道。问他,他只说是小伤,过几日就好了。”说罢,永珹咬着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