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想尽办法哄永璋认回自己这个额娘,就是为了想要他去弘历面前为自己求情,岂会就此放任永璋离开,不过劝还是要假意劝上几句的。
“永璋,何公公说的没错,你不能留在这里,听额娘的话,快些回去吧,莫要让你皇阿玛担心。”
永璋眼圈微红地道:“皇阿玛才不会担心儿臣呢。”
苏氏轻斥道:“胡说什么,他是你阿玛,怎么会不担心你;父子之间有些争执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几天就没事了。”
永璋停下手里的动作,就在何方以为他听了劝时,永璋再次舂了起来,且比刚才更用力,一边舂一边道:“儿臣不会回去的,儿臣说了,他一日不放您,儿臣就在辛者库待上一日;一年不放您,儿臣就在辛者库待上一年!”
何方此时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苦着脸道:“莫说是一年,就算是一天您也不能待啊,三阿哥,奴才求求您,快回阿哥所吧!”
永璋没有理会他,只是不停地舂米,何方看着满地被舂出来的谷米,欲哭无泪,跪了半天也没说动永璋,他只得离去,底下的太监已经在屋中摆好了饭菜,无奈何方一点食欲也没有。
呆坐半晌,他取过搁在一旁的帽子,唤过一名小太监道:“你将这些饭菜送到后院去给三阿哥与苏氏,咱家去一趟养心殿。”
小太监答应之余,忍不住问道:“管事,您这么晚了去养心殿做什么,还有三阿哥,他是打算用了晚膳再回去吗?”
“若是这样,咱家就不必如此头疼了。”说着,他大步离去,留下满心疑惑的小太监。
何方趁着夜色来到养心殿外,在经宫人通禀后,他小心翼翼地步入养心殿,入宫当差那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踏入此处。待得走到大殿中央后,他不敢抬头,战战兢兢地拍袖跪下,“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圣安!”
在片刻的寂静后,有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何事要见朕?”
何方连忙道:“启禀皇上,三阿哥去了辛者库,说是要留在辛者库中帮着苏氏一起做事,奴才劝了他很久,但他始终不肯离开,奴才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斗胆来求见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迟迟没有声音响起,何方伏在地上紧张地蜷屈着手指,良久,弘历的声音终于再次落入耳中,“他当真决定要留在辛者库中?”
“三阿哥是这么说的,还说……”何方迟疑片刻,咬牙道:“三阿哥还说皇上一日不放苏氏,他就在辛者库待一日;一年不放,他就在辛者库待上一年!”
听得这话,弘历本就不善的脸色更加难看,冷笑道:“他倒是有骨气,好!好!”在连说了数遍好字后,他倏然道:“他既是这么喜欢待在辛者库,就由着他,不必理会。”
何方偷偷抬起眼皮,小声道:“可是辛者库吃住皆是较其他地方差,又没炭火可供取暖,奴才担心三阿哥会熬受不住,还是……”
弘历打断他的话道:“若是熬不住,他自然会离开!”不等何方再开口,弘历已是喝斥其退下。
在何方无奈的离开后,弘历抄起手边的茶盏用力砸在朱红的柱子上,恼恨地道:“这个逆子,是想气死朕不成!”
四喜急急跪下道:“皇上息怒,三阿哥并不想如此,他只是想要尽孝。”见弘历不说话,他又试探地道:“皇上,不如让奴才去劝劝三阿哥,或许能令他回心转意!”
弘历静一静气,道:“不必了,你劝不去他的,辛者库,哼,朕看他能待多久!”
“皇上……”不等四喜再言语,弘历已是厉喝道:“朕不想再听到那个逆子的名字,谁都不许再提,否则也一并赶去辛者库。”面对弘历的怒气,四喜噤若寒蝉,不敢再言。
待得翌日,永璋去辛者库与苏氏相伴的事,已是为众人所知,魏静萱望着铜镜中长发披肩的自己,轻笑道:“真是想不到,三阿哥竟然如此孝顺,为了苏氏这个额娘,不惜留在辛者库中。”
小元子一边替她梳着乌黑顺滑的长发,一边道:“主子,您说皇上会饶过苏氏吗?”
魏静萱勾唇道:“只要三阿哥有足够的决心,机会应该很大,他始终是皇上的子嗣,皇上总不能任由他在辛者库待上一辈子而不闻不问吧。”这般说着,她又道:“可惜啊,四阿哥对苏氏没有什么感情,也不曾同去,否则就更热闹了。”
小元子点点头道:“奴才听说昨儿个重华宫闹得很凶,三阿哥是被仪妃强行赶出来的,而且事后,仪妃也立刻去了延禧宫,想必是去与皇贵妃商议此事。”
小元子的话令魏静萱心中一动,赶紧道:“我记得皇上说册封皇贵妃为后时,提过要大赦天下是不是?”
“是啊,那日奴才陪着主子一起去养心殿,亲耳听皇上说的。”小元子不明所以地道:“主子,可是这句话有何不妥?”
“恰恰相反,是太过妥当了,苏氏这次十有可以离开辛者库了。”魏静萱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催促道:“快些替我梳洗更衣,我要去见舒嫔。”
小元子忍着心中的好奇,替其梳洗更衣,随后扶着来到叶赫那拉氏所在的景仁宫,后者正站在檐下对着冬日比着一串七彩的碧玺。
魏静萱行过礼后,赞叹道:“娘娘这串碧玺远远望去,犹如彩虹一般,真真是好看极了。”
“是吗?”叶赫那拉氏淡淡应了一声道:“这串碧玺是入宫之前额娘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