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叶赫那拉氏扭曲着姣好的面容道:“也不知下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早一些晚一些,总是能等到的。”如此说着,二人已是到了延禧宫的宫门处,遂不再言语。齐宽正在宫门处与人言语,看到二人过来,连忙迎上来打了个千儿,“奴才见过舒嫔娘娘,见过魏贵人。”
叶赫那拉氏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起来吧,本宫与魏贵人听闻皇贵妃无事,很是高兴,特意过来看望,本宫还拿了一枝灵芝过来,给皇贵妃好好补补身子。”
齐宽恭敬地道:“娘娘真是有心了,主子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但尚在昏迷之中,皇上交待下来,在主子醒转之前,不宜打扰。”
叶赫那拉氏脸色一沉,道:“你这是不许本宫进去了?”
“奴才岂敢,但此乃皇上交待下来,奴才实在不敢有违,还望娘娘见谅。”停顿片刻,他又道:“待主子一醒,奴才立刻去通禀娘娘。”
叶赫那拉氏待要再说,魏静萱已是道:“娘娘,既是这样,咱们就别为难齐公公了,晚些再来看望皇贵妃。”
“好吧。”叶赫那拉氏勉为其难地答应一声,在将灵芝交给齐宽拿进去后,转身离开,魏静萱快步追了上去,待得走远一些后,她轻声道:“娘娘莫要生气了。”
叶赫那拉氏倏然止了脚步,寒声道:“本宫特意带着灵芝过来看望,结果却连宫门都没进去;还有那个齐宽,不过是一个狗奴才罢了,居然处处拿皇上来压本宫,他眼里压根就没有本宫这个娘娘。”
魏静萱劝道:“罢了,您再生气也无济于事,反而气坏了自己身子。”
叶赫那拉氏咬牙道:“她此次染上时疫,本宫还以为是天要收她,没想到……竟然让她挺了过来,真是老天无眼。”
说起这个,魏静萱比叶赫那拉氏更气,不过她心思深沉,轻易不会让人发现,安慰道:“事已至此,再生气无用,倒不如慢慢再寻机会,娘娘您说是不是?”
叶赫那拉氏既痛恨又无奈地道:“也只能这样了。”
在她们恨恨离去之时,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的瑕月缓缓睁开了双眼,在适应了殿内的光线后,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在床边打盹的弘历,嘴角微微往上扬。
虽然这些日子,她大都在昏迷之中,但每一次短暂的醒来,她都会看到弘历,他一直……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自己身边。
抬手,抚过弘历布满青黑色胡渣的下巴以及因为疲惫而陷进去的眼窝,无尽的柔情在心里流淌。她从不知道,原来弘历是如此在意自己,为了自己,他可以连时疫也不在乎,就这么固执到近乎愚蠢的守在自己身边。
二十年,二十年的感情终是没有错付,弘历就是她最好最好的良人……
弘历半梦半醒的感觉到脸上痒痒的,随手欲将之拍掉,岂料握到一只纤细的手掌,睡意顿时消失无踪,忙不迭地睁开眼来,果见瑕月眸光温柔地望着自己,一只手正被自己牢牢握着。
弘历惊喜地道:“你醒了?如何,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瑕月摇头道:“臣妾没事,只是身上没什么力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弘历抚着她的脸颊,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哽咽道:“昨夜里你突然停了脉搏,朕真的以为你不守诺言,离朕而去。”
瑕月柔声道:“不会的,就算有鬼差来抓臣妾,臣妾也不会跟他们走,因为……”她动了动被弘历握住的手道:“臣妾答应过您,要这样一直与您牵手到七十岁。”
弘历低头在她的手背上印下深深的一吻,低声道:“你记着就好,以后不许再这样吓朕了,知道了吗?”待得瑕月点头后,他内疚地道:“也是朕不好,若不是朕将后宫之事,全部交给你打理,你也不会染上时疫,性命垂危。”
瑕月连忙道:“与皇上无关,打理后宫本就是臣妾的份内之事,再说,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弘历感概地道:“是啊,一切雨过天晴。”
这个时候,殿外响起叩门声,紧接着有齐宽恭敬的声音传来,“皇上,方太医与庄太医求见。”
“让他们进来。”在弘历话音落下后不久,便见齐宽领着方简与庄正走了进来,在行过礼后,二人分别为瑕月请脉,均言情况平稳,并无反复,只要按时服药即可;随即二人又为弘历请脉,方太医拧眉道:“皇上体内的时疫已有加重之势,得赶紧服药才行。”
弘历尚未说话,瑕月已是骇然道:“皇上也得了时疫吗?”
齐宽在一旁道:“主子,皇上昨日出现发热的症状,太医诊断之后,发现皇上也感染了时疫。”
瑕月明白,弘历所得的时疫,必是从自己身上感染的,若是太医没有找到医治时疫的药,那么不止自己会死,弘历同样……
想到此处,泪水无声无息地从眼角划落,弘历看明白她的心思,抬手将之拭去,温言道:“朕不会有事的。”
方太医拱手道:“请皇上与皇贵妃放心,庄太医的药,经过一再改善,已经没有问题。另外,安置在钟粹宫的宫人也已经在加以救治,他们很快就会无恙。”
弘历微一点头道:“知道时疫因何而起了吗?”
庄正低头道:“回皇上的话,虽然微臣上次检查食水之时没有发现异常,但疫情多从口入,尤其是水,所以微臣打算将一部分药材煎煮之后倒入宫中所有水井之中,微臣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