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宫人退下后,诺大的寝殿只剩下魏静萱一人,她望着明黄色的鲛纱帐,嘴边噙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容,每一日,她最盼的就是来此处;而每一日,她最喜欢的也是来此处,希望老天保佑她早日再次怀上龙胎,成为贵人、嫔、妃乃至贵妃、皇贵妃,到时候她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包括那拉瑕月还有那个早就该死的夏晴。
贵人……哼,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也敢来她面前耀武扬威,真是不知死活,看往后怎么收拾她!
念头尚未转完,耳边传来开门的声音,她知道必是弘历进来,连忙掩去心中所思,含笑望着纱帐外那道缓步走来的身影,待得鲛纱被掀起后,柔柔地唤了声,“皇上”。
弘历微一点头,屈身在床榻边坐下,随即伸手在魏静萱娇美如花瓣的脸颊上抚过,虽然最近新选了几位秀女,当中不乏姿色上佳,但给他的欢愉之感,无一人可及魏静萱;所以,这一个月来,除了瑕月之外,侍寝最多的便是魏静萱,不过他始终没有打算再给魏静萱更高的位份,哪怕魏静萱曾在他面前哭诉夏晴对其讥讽奚落一事,也只是安慰几句了事,他对魏静萱始终……没有太多的感情。
见弘历一直不说话,魏静萱小声道:“皇上,您在想什么?”
弘历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很晚了,咱们早些歇着吧。”
听得这句话,魏静萱面颊微红,娇羞地点头,正当弘历欲更衣之时,外头隐隐传来敲锣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显得特别突兀。
弘历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四喜唤进来道:“去看看外面出了什么事?”
四喜依言退下,不多时,带着一丝慌意进来道:“启禀皇上,长春gong走水。”所谓走水,就是失火的意思,因避忌火字,所以失火又称之为走水。
弘历惊讶地道:“今日又不曾打雷闪电,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不等四喜回答,他又道:“如今情况怎么样了?颖妃母子要不要紧?”
四喜赶紧道:“回皇上的话,已经在救了,不过奴才未曾过去,所以情况暂且不明,不过奴才已经让小五赶去了,一知道颖妃娘娘与二位小阿哥的情况,就立刻来禀报。”
弘历始终觉得不放心,道:“还是朕自己过去一趟吧。”他刚走了几步,便听到后面传来怯怯的声音,“皇上。”
弘历这才想起魏静萱还在,当即地道:“派人送魏常在回倚梅轩。”
看到弘历头也不回的离去,魏静萱气得咬紧了牙关,弘历一听到长春gong走水就忘了她的存在,若不是她唤了一声,只怕根本就想不起她来,由着她在这里独自待上一整夜;再说,走水自有宫人会救,哪里需要他这个皇帝亲自过去。
颖妃?哼,不就生了两个阿哥吗,有何了不起的,瞧着吧,她以后一定会生的比胡氏更多。
弘历并不知道魏静萱这些心思,急急忙忙赶到了长春gong,着火的乃是东偏殿,火光耀眼,隐隐有向正殿烧去的趋势;宫人来回奔走,不停地将水泼入火中,但火势始终没有得到压制。
四喜随意拉住一位宫人,道:“颖妃娘娘呢,二位小阿哥呢?”
宫人慌张地道:“奴才刚过来,并没有看到娘娘与二位小阿哥。”
弘历脸色阴沉地斥道:“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过去找,若是颖妃母子有何意外,朕绝不饶你们!”
在宫人离去后,四喜安慰道:“皇上别急,起火的只是偏殿,与寝殿有一段距离,颖妃娘娘他们应该已经出来了,您别太担心了。”
面对这熊熊火光,弘历哪里能安得下心来,催促道:“立刻去找,万不能让他们有事。”
四喜正欲离去,眼角余光秋菊,赶紧唤住道:“颖妃娘娘与二位阿哥呢,可是都安然无恙了?”
秋菊急切地道:“主子与八阿哥这会儿都出来了,正在宜华居休息,至于九阿哥,奶娘抱着还在寝殿中没出来,奴婢正要过去呢。”
一听这话,弘历当即怒斥道:“荒唐,怎么会把九阿哥落在里面了?!”
秋菊内疚地道:“奴婢也不知道,当时情况很混乱,大家都出来了,哪知九阿哥没有出来,想是奶娘睡得太死,没听到声音,主子这会儿也是担心的不得了。”
弘历紧张地道:“现在呢,有没有人去救他们?”
秋菊赶紧道:“已经派人进去了,还有夏贵人也一起去了,火势还未蔓延过去,应该不会有事。”
弘历疑惑地道:“夏贵人?此处有这样一位贵人吗?”
四喜提醒道:“皇上,夏贵人就是皇贵妃身边的侍女,曾遭皇贵妃责打,又险些指给了一个侍卫,您怜其苦难,封她为贵人。”
被他这么一说,弘历终于想了起来,自从封了夏晴之后,他就将之抛诸脑后,几乎都快忘了她的存在。
正自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声音传来,“出来了,九阿哥出来了,平安无事!”
听得这话,弘历大喜过望,连忙走上去,果见一个女子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除了女子衣角有些烧到之外,并无其它损伤。
此时,女子也看到了弘历,抱着孩子走过来,屈膝道:“皇上放心,九阿哥安然无恙。”
在弘历接过孩子时,一个宫女在旁边道:“刚才出来的时候可真是危险,有火苗被风吹过来,险些烧到九阿哥,幸好主子以身相护,九阿哥才未受到惊吓,不过主子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