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虽不知出了什么事,但看弘历的态度还有四散的水晶散片,他哪里会看不出弘历在生气,当即躬身退了下去,对候在外头的愉妃道:“皇上今日无暇见娘娘,还请娘娘回去。”
愉妃今日刻意精心打扮来见弘历,结果却是吃了闭门羹,有些不甘心地道:“敢问五公公,皇上今日很忙吗?”见小五沉吟不语,她朝小全子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往小五手中塞了锭银子,“主子今日特意亲手下厨,做了一些点心给皇上,麻烦五公公再去通禀一声。”
小五为难地道:“不是奴才不替娘娘通禀,而是……”他将银子塞回小全子手中,随即叹了口气道:“奴才适才进去的时候,皇上正在生气,实在不是时候,要不然娘娘您晚些再来,到时候奴才一定再帮您通禀。”
愉妃眉心一跳,道:“皇上何事生气?”
小五摇头道:“这个奴才就不知晓了,不过看起来皇上气得不轻,连他平日颇为喜欢的黄水晶镇纸也给砸了。”
愉妃思索片刻,感激地朝小五道:“多谢五公公提醒,那本宫晚些再来。”
在离了养心殿后,冬梅疑惑地道:“真是奇怪,皇上无缘无故怎么生那么大的气?今日也没听闻有什么人出入过养心殿啊。”停顿片刻,她道:“主子,要不然奴婢设法打听一下?”
愉妃摇头道:“没用的,本宫观小五刚才的神色,确实是不知情的样子,既然连他都不知,别人又怎么会知晓。四喜或许会知道,但他的嘴比小五还严,想从他那里套出话来,可不比登天容易。”不等冬梅再言语,她已是道:“罢了,别管这个了,晚些再来。”
傍晚时分,愉妃再次来到养心殿,这一次总算没有吃闭门羹,不过弘历的神色看起来依旧不太好,眉宇紧紧皱着。
弘历随手将看了一半的折子搁在一旁,淡然道:“愉妃何事要见朕?”
愉妃柔声道:“启禀皇上,臣妾亲手做了一些点心,特来拿给皇上尝尝,臣妾知道皇上不喜欢太甜的东西,所以只放了少许糖,应该会合皇上的口味。”
弘历随意应了一声,道:“朕现在不饿,你放着吧,若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朕还有事。”
他异常冷漠的态度,令愉妃无法按着最初的设想将话题扯到选秀一事上,好一会方才道:“是,另外臣妾去钟粹宫看望过诸位秀女,一位位皆是品貌俱佳、温雅贤淑,哪一位皆有留选宫中的资格,看来明日选秀,皇上要有所为难了。”
“是吗?”在这样不在意地应了一声后,弘历似乎想起什么,抬头道:“朕听闻你曾派人送燕窝与花胶去钟粹宫?”
见弘历问起这事,愉妃心中一喜,连忙道:“是啊,臣妾想那些秀女远离家人,又每日辛勤练习宫中的规矩,很是不易,所以便让小全子拿了燕窝与花胶炖好送去。”说罢,她故作惶恐地道:“皇上,臣妾是不是做错了?”
弘历摇头道:“没有,你做得很好。”
沉默了一会儿,愉妃试探道:“皇上,明日体元殿选秀一事,您可曾与皇贵妃提……”
“不要提她!”弘历厉声打断愉妃的话,旋即喘了口气道:“没你的事了,下去。”
愉妃不甘心就此退下,但弘历的神色令她不敢再言,无奈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去,在将要走到殿门处时,身后忽地传来弘历的声音,“愉妃,明日你陪朕去体元殿遴选秀女。”
听得这话,愉妃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欢喜,不过她并未将这些表露在脸上,转过身一脸惶恐地道:“臣妾何德何能,如何能陪皇上遴选秀女?”
弘历不耐烦地道:“朕让你去就去。”
愉妃故作为难地道:“是,臣妾遵旨。”
在回到延禧宫后,冬梅与小全子满脸喜色地朝愉妃行礼,“恭喜主子,看样子,皇上对您越来越倚重了呢。”
愉妃难掩笑意地道:“那还得谢谢皇贵妃,若不是她惹怒皇上,本宫又岂有这个机会;说起来,看皇上刚才听到皇贵妃时的怒意,真是令本宫开心。”
冬梅笑道:“日间皇上不是气得砸了水晶镇纸吗,说不定就是被皇贵妃气呢,她这样做,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若是依此下去,要不了多久,她就不再是皇贵妃了。”
“皇贵妃……”愉妃冷冷一笑道:“她霸占了这个位置那么些年,也该是时候交出来了,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罪人之后罢了,一旦失了皇上的宠信,就什么都不是。”
小全子有些疑惑地道:“说起来真是有些奇怪,皇贵妃明知继续这样下去,对她有百害而无一利,却迟迟不向皇上认错,反而是一再触怒皇上,实在不像她平日的行事。”
冬梅鄙夷地道:“她倒是想认错,那也得看皇上原谅不原谅,最好她最些被皇上厌弃,废入冷宫。”
这一夜,愉妃自是欢喜的,连宫门口的绢红灯笼仿佛都透着欢愉之色,格外明亮;相较之下,延禧宫的灯笼就黯淡了许多。
阿罗端了一盅冰糖银耳炖雪梨进到内殿,瑕月坐在椅中,姣好的面容透着一抹无言的惨白,阿罗盛了一碗递到她手中,轻声道:“主子,您这几日一直在咳嗽,这冰糖银耳炖雪梨,生津润肺之余又能清热解毒,最好不过了。”
瑕月随手搁在小几上,轻声道:“不用了,本宫没胃口。”
阿罗叹了口气道:“主子,您不能总是这样没胃口啊,你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