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愉妃话说到这个份上,叶赫那拉氏只得道:“既是这样,臣妾就收下了,多谢娘娘!”
在宫人将东西送去库房之后,愉妃道:“对了,妹妹还未告诉本宫,刚才为何生气?”
叶赫那拉氏目光一闪,道:“没什么,都是春桃这丫头,一点小事也做不好,所以臣妾训斥了她几句,倒是让娘娘见笑了。”
愉妃笑意嫣然地道:“原来如此,本宫还以为是为了一些闲言碎语呢。”说罢,她拍着叶赫那拉氏的手,温言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生下这个孩子,为皇上开枝散叶,也是为了自己,知道吗?”
叶赫那拉氏恭敬地道:“臣妾明白,多谢娘娘提点。”
愉妃点点头,在又说了一阵后,道:“好了,本宫不打扰妹妹养胎了,改日再来看望妹妹。”
叶赫那拉氏不顾愉妃劝阻,起身道:“臣妾恭送娘娘。”
愉妃摇头道:“都说了不必拘礼,还非要这样,你让本宫说什么好,罢了,本宫走了。”
自景仁宫出来,冬梅小声道:“舒嫔刚才分明是在撒谎,您为何不拆穿她?也好趁机将她拉到咱们这边来。”
愉妃微微一笑道:“她既不愿说,又何必勉强呢,操之过急,反而不好,慢慢来吧,左右她已经开始对皇贵妃不满了,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冬梅想想也是,随即道:“对了,胡贵人那边,主子可要……”
未等她说完,愉妃已是摇头道:“胡贵人难为本宫所用,没必要浪费这个浪费这个精力,不过该送的东西还是要送,待会儿就由你与小全子送去。”在冬梅答应后,又道:“对了,魏静萱那边怎么样了?”
“皇上这几日一直留宿延禧宫,没有召她侍寝。”说罢,冬梅有些担心地道:“主子,您说皇上是不是已经厌倦了魏静萱,毕竟皇上对她可没什么情份?”
愉妃望着不远处刚刚从枝尖抽出来的绿意,凉声道:“本宫已经设法帮她了,若她还是抓不住皇上,可就怪不得本宫了。”
冬梅点点头,未再多言,扶着愉妃一路远去。
虽然弘历当夜未曾过来,但对于叶赫那拉氏二人腹中的龙胎还是颇为看重,经常过来看望,并赐下恩赏;一时之间,两人成了宫人的红人,尤其是叶赫那拉氏,隐隐有与仪妃、愉妃二人并驾齐驱之势。
至于魏静萱,弘历不时会命她侍寝,但她始终是宫女的身份,没有任何名份,也依旧要当差;不少人在暗地里对她指指点点,更有甚者,当面讥讽,指她勾引弘历,想要飞上枝头,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于这一切,魏静萱都默默忍受,不与人争不与人辩,并非她多么大度,而是知道现在一切争执都没有意义,就算让她占了口舌之利又如何,依旧是一个宫女,她要的,是彻底的改变。
然令她失望的是,虽然愉妃设法换了那些药,腹中却始终没有动静,而她……也依旧沦为弘历在床第上的工具。
不过,她是一个韧性极强之人,只要一日未达目的就不会罢休,否则也不会坚持七八年之久。
随着天气的转暖,春光越发明媚,一扫冬时的严寒与萧索,也就在这一年,一直待阁未嫁的嘉柔公主,由弘历亲自挑选了一位品性上佳,德才兼备的额驸,为二人赐婚,于五月中旬下嫁。
嘉柔一如其名,不仅没有因为身份尊贵养成骄纵的性子,反而貌美性柔,如今她即将有一个好归宿,瑕月亦为她高兴,于出嫁之前,亲手绣了一袭嫁衣送去,凌若与嘉柔均是十分高兴。
魏静萱一事,凌若早已知晓,不过她虽是皇帝生母,却也不便干涉太多,再加上她试探过弘历的态度,知晓弘历并没有意思给予魏静萱位份或是特别的恩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六月末,这一年待选的秀女皆已入宫,共计一百余人,居于钟粹宫之中,学习宫中的规矩礼仪,以期八月选秀之时,能雀屏中选。
彼时,叶赫那拉氏二人腹中的龙胎已是有了七个余月,在胡氏六个月之时,周明华诊出胡氏所怀为双胎,令弘历大为欢喜,下旨晋胡氏为嫔,赐号颖,于八月行册封礼。
胡氏原本低了叶赫那拉氏一级,这会儿却与她平起平坐,令叶赫那拉氏心中越发不快,更不要说宫中那些个见风使舵的人,原本门庭若市的景仁宫在弘历下旨晋封胡氏之后,冷落了许多。
对她而言,这个孩子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荣耀,相反,从最初到现在,受了许多委屈,积压在心里的不满与难过越来越深。
这一日,愉妃又来了景仁宫,叶赫那拉氏坐在椅中发愣,并未留意到她的进来,直至收回了思绪,方才看到愉妃,惊讶地道:“娘娘您何时来的?”
愉妃笑着展一展袖道:“有一会儿,见你在想事,便没有打扰,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是臣妾失礼了。”说罢,她瞪了春桃等人一眼道:“你们几个怎么当的差,愉妃娘娘进来也不唤本宫一声。”
不等春桃等人请罪,愉妃已是笑道:“是本宫让他们不要惊扰你,不怪他们。”说罢,她道:“本宫看妹妹眉绪不展,可是有烦心之事?若有的话,不妨与本宫说说。”
叶赫那拉氏勉强一笑,道:“没有,臣妾一切皆好。”
愉妃看了她半晌,忽地叹了口气,道:“希望你是真的好。”说罢,她回头道:“把东西放着吧。”
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