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事,众人心中皆有怀疑,但明玉确实是投水自尽的,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明玉自尽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各处,诸女得悉此事,反应各异,不过有一点却是相同的,就是对此没有丝毫的同情与怜惜,对她们而言,明玉是生是死,根本没有关系,譬如愉妃,她至多是可惜少了一个能够制衡瑕月的人罢了;不过她与瑕月一样,均对明玉的死有些疑问,认为她不像是一个会自尽的人。
这一日,弘历一直守着明玉,连凌若亲自劝说,也不肯离开,如此整整守了一日,方才命四喜传来兆惠,命他们沿途问各府各县搜集冰块,以保明玉尸身不坏,他要带回紫禁城去安葬。
听到这个消息,金氏当即来见了愉妃,忧声道:“你说皇上这个样子,会不会不打算废富察氏的后位?”
愉妃微微一笑,道:“你很在意这个吗?”
她的话令金氏眸中掠过一丝惊意,“这是自然,你难道不在意吗?”
愉妃弹一弹半透明的指甲,凉声道:“嘉妃可曾想过,其实富察氏是废还是不废,与咱们根本没有关系;废,咱们讨不到好处;不废,也没有坏处;既是这样,又何必去在意呢。”
被她这么一说,金氏亦回过味来,确实,这件事与她们二人并没有太深的牵连,只是突然之间起了变化,所以不太适应。
金氏念头尚未转完,愉妃已是道:“其实本宫倒希望皇上不要废富察氏的后位,甚至……许她以极致的哀荣。”
金氏惊讶地看着她道:“这是为何?可莫要告诉本宫,你突然同情起她来。”
愉妃轻笑道:“自然不是,那样一个接连害死自己儿子的女人,怎么会值得本宫同情呢,只是……若真如本宫所言的那般,嘉妃觉得,何人最有意见?”
“何人……”金氏沉默片刻,忽地露出一抹会意的笑容,“本宫明白了,是皇贵妃。”
“正是,能够让她不痛快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指不定,她还会因为这件事,而与皇上起争执,你说对不对?”
“不错。”金氏连连点头,旋即带着一缕诡异的笑容道:“既然愉妃有此念,咱们不如顺势推它一把,你说好不好?”
愉妃挂在唇角的笑容,因为她这句话而浓烈了几分,“本宫也正有此意,就不知皇贵妃熬不熬得住了。”
“她熬不住自是最好了。”这般说着,金氏起身道:“趁着这会儿天色还早,愉妃可愿与本宫一起去悼念一下皇后,皇上……或许也在那里。”
“嘉妃相邀,本宫怎可不去。”愉妃起身,挽了金氏的手,一起往御船行去。
明玉的尸身被弘历安放在御船之中,也就是她原先所住的地方,这几日,弘历只要一得空,就会来此陪伴明玉,日复一日的相伴,不止没有令他好过些许,反而更加内疚。
面对愉妃二人的请安,弘历仅仅只是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愉妃关切地道:“皇上,逝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下去,您可要保重龙体啊。”
弘历望着被冰块包围的明玉,凉声道:“朕不碍事。”
金氏幽幽叹了口气,道:“皇后娘娘倏逝,臣妾知道您心里难过,其实臣妾与愉妃这心里也不好过;皇后娘娘虽说有些事情做的偏激了,但她待臣妾们还是很好的,臣妾们皆曾受过娘娘的恩惠,如今突然就去了,实在令人难过。”说到后面,她低声啜泣了起来。
愉妃接过话道:“臣妾与嘉妃此事,除了悼念皇后娘娘之外,还有一件事想求皇上,不知皇上能否应允。”
弘历原本有些缓和的脸色因为她这句话而又冷了下来,凉声道:“朕这会儿只想多陪陪皇后,你们有什么事,过几日再说吧。”
“臣妾要说的事,正与皇后娘娘有关。”听得这句话,弘历有些惊讶地抬眸,道:“与皇后有关?”
“是。”随着这个字,愉妃与金氏一起跪了下去,一字一句道:“臣妾想请皇上收回废后的旨意,赐皇后娘娘最后一份哀荣,让她可以安心的离去!”
金氏接过话道:“臣妾知道,这样会令皇上很为难,但皇后娘娘与您是结发夫妻,相伴十八载不说,又曾生下端慧太子与悼敏皇子二位;如今她已经去了,皇上难道不能原谅她生前犯下的错吗?”
弘历心头剧震,是啊,明玉已经去了,不论生前犯下什么错,她都用死来弥补了,自己何必还要她走得不安心呢!
见弘历有所意动,愉妃又道:“人生在世,再没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皇后娘娘既然肯用性命来偿还她所犯下的错,足见她的悔意。皇上,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求您原谅皇后娘娘吧,每个人都有善恶两面,她犯过错,并不表示她这一生都是错的。还有,您若废了皇后娘娘,端慧太子他们也会难过的。”
弘历沉沉叹了口气,道:“朕真是没想到,你们会这样顾全皇后。”
“这也是皇后娘娘以前种下的善因,还望皇上网开一面。”在愉妃说完这句话之后,跪在一旁的魏静萱抬起通红的双眸,沙哑地道:“皇上,奴婢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没有资格说话,但若不说,奴婢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主子,她真是一个极好的人,若不是皇贵妃害她在先,又失去了端慧太子,主子不会变成那样的;不错,她是害了人,但她内心也很痛苦,求皇上念在夫妻之情上,赐予主子最后一份体面吧!”
“奴才也恳求皇